缵缵孤身立在殿中,面不改色,说“妾自幼侍奉经典,充任灵间女史。燕城王出狱还府之后,身体不甚康健,天子诏命妾往王府侍奉燕城王起居。妾在燕城王府,确是行奴婢之事。”

    “从未听闻一国公主不受万民供养,却去看守书册。秦廷说你是十一世皇帝的公主,为何故天子在世时不曾册封,他死了,妘使才将你册封为长公主”陈起又问。

    这问题戳中了缵缵的痛处,她依然神色不变“天心难测,妾也不知。”

    陈起马上就对她失去了兴趣,挥手道“剐了吧。”

    “妾此来是奉天子密令,献死间名册于陈君,愿与陈君商讨共和之事。”缵缵急忙说道。

    陈起将岔开的双腿抽回来,掖了掖自己肩上的袍子,看着缵缵满眼好笑“小丫头,我这里就有一张全舆图,你睁开眼睛看一看,你的大秦还剩下多大的地盘这些年我从西打到东,从南打到北,你名单里的妘家的死间,可曾有一个跳出来为你的大秦效死拼命当日他们都龟缩不出,如今你妘家天下亡了大半,还指望他们逆势而出,为你的大秦以死报效力挽狂澜”

    缵缵张了张嘴,她突然也意识到,华辟给她的死间名册有些不对头了。

    十年前,陈家尚在西隅养精蓄锐之时,埋伏在各地的死间为什么没有建功五年前,陈家疯狂攻城略地,大肆侵吞诸侯城池的时候,埋伏在各地的死间又为什么没有消息现在陈家已经打下了大半个天下,将王都围成孤城时,才突然出现了一份死间名册

    “小丫头,你如今只有一条活路。”陈起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缵缵跟前。

    伺伏在旁的卫士都紧紧地盯着缵缵,只等她有任何异动,即刻上前救援。陈起距离缵缵已经近在咫尺,他看着缵缵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还带着少女稚嫩的绒毛,说不出的娇柔可爱。

    “说服我。”陈起伸手托住缵缵的侧脸,“让我相信,你确实身怀妘氏血脉。”

    迎着缵缵错愕的目光,陈起低笑道“老子还没日过公主。”

    谢青鹤很恰好地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说道“阿父,吃药了。”

    陈起并没有被儿子撞破好事就得避开的想法,他依然挨在缵缵的身边,当着谢青鹤的面,用粗大的手掌在缵缵脸上刮了一遍。蛮横无理地吃了个小豆腐之后,他才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陈起喝尽了药,见谢青鹤站在一边,哐当一声将漆碗扔在了地上“小儿来了,与阿父一起听听,这个满嘴谎话的小丫头,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是大秦的公主。”

    缵缵看着谢青鹤的眼神有些恍惚。谢青鹤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站着。

    陈起继续恐吓缵缵“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小丫头,你能证明自己是秦廷公主,我就将你收入后院做个姬妾,以此存身。你若不能自证身份,”他猛地揪住缵缵的头发,很轻易地把缵缵提了起来,“我就使人一刀一刀地剐了你。滴水成冰的天气,你的血和伤口也会冻起来,想必会很好看。”

    缵缵梳起的发髻被揪住,身体悬空,疼得脸色都变了,却不肯呼疼求饶,只抿嘴不语。

    谢青鹤越发看不懂了。这姑娘跑来青州究竟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刺杀陈起么难道还真是打算用一卷没有价值的死间名册,向陈家求和那为什么不公然派出使节,堂堂正正地拜访

    就在此时,陈起突然伸手,撕开了缵缵的衣襟。

    常年征战的陈起眼锐力强,下手十分精准。缵缵并未展露出任何过人之处,仍是那个谢青鹤所熟悉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衣襟骤然敞开,露出一片雪白。

    陈起一生御女无数,很熟悉地上了手,抓捏住缵缵的胸脯。

    谢青鹤知道陈起是个混账,每每见他作恶还是觉得破下限。当着儿子的面淫辱少女,这事都能干得理直气壮不管缵缵是什么身份,有什么企图,杀人不过头点地。

    奸淫妇女乃是寒江剑派不赦重罪之一,谢青鹤绝不可能纵容此事在眼前发生。

    他正要出手相救,却发现缵缵咬住下唇,倒在了陈起怀里。

    呼地一声。

    陈起肩上披着的外袍飞落在地,缵缵纤细的胳膊绕了过来,搂住陈起的脖子。

    她不仅没有拒绝陈起的揉捏,反而靠了过去,甚至还随着陈起的动作给了反应。

    陈起的身影遮住了缵缵的不雅之处,谢青鹤才能望向她的双眼,确认她究竟是想做什么。刺杀乞命还是早已决定了献身缵缵却没有看他,流着委屈又乞怜的泪水,说“妾与皇父肖似,陈君还要妾如何自证身份”

    陈起一把将她抱起,动作渐渐不堪入目。

    谢青鹤提醒道“阿父,前车可鉴。”

    “阿父这辈子就喜欢日女刺客。”陈起说话时咬着牙,带着笑,还有几分报复的快感,“公主易得,做刺客的公主可不易得”

    缵缵受惊鹌鹑似的窝在陈起双臂上,满眼是泪“妾奉天子密令,有心求和,绝不是刺客。”

    缵缵的态度很明确。

    她不抗拒陈起的冒犯,她愿意配合陈起的淫威。

    谢青鹤不想再看下去。哪怕缵缵确实是身怀绝技的刺客,就凭着陈起今日所作所为,被刺死也是咎由自取。他冷着脸径直出门,陈起与缵缵也没人顾得上理会他,任凭他独自离开。

    回到偏殿之后,伏传正在吃午饭,见他阴着脸回来,连忙起身去接“怎么啦”

    谢青鹤也不说话。

    素姑带着人过来给他布置好餐具,整理好羹汤饭食,复又退下。

    待屋内没有外人之后,谢青鹤才冷冷地说“你准备着,待会儿说不得要去给师父抢命。”

    “啊”伏传听得满头雾水,“是缵缵吗说不得是什么意思现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刺客大师兄你怎么不就近盯着啊万一我来不及跑过去呢”

    谢青鹤拿筷子夹了一颗烘得硬邦邦的豆子,咬在齿间,一点点碾碎。

    若缵缵是刺客,该骂的就是陈起,不知死活。

    若缵缵不是刺客,该骂的就是缵缵,不知死活。

    谢青鹤现在还不知道该骂谁,总而言之,那边正在行脏事的两人,总有一个不知死活

    “不知所谓”谢青鹤难得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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