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百姓民不聊生,全赖严家军驻守边塞,抗战杀敌。”这么久远的事情,贞白独居深山,之所以印象深刻,全赖老春那些日怒发冲冠的声讨,为边塞的将士鸣不平,说什么严家满门忠烈,世世代代,子子孙孙,皆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最后却因为门阀之争,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遗臭万年。

    老春当时多喝了几杯,在不知观跳着脚骂当今天子昏聩无能,最后一个倒仰,抱着酒坛躺在麦秆儿堆里,意识朦胧的念叨“小白啊,这世道怕是要乱了,你可千万别下山。”

    李怀信听到此,忍不住插了嘴“但你后来下山了是吗”

    “是。”却不料这一走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像老春说的,世道乱了,乱得一塌糊涂。

    “你当时,为什么会出山”

    贞白沉默半响,李怀信立刻在间隙中有了猜测“是因为我二师叔”

    “他有难。”贞白惜字如金的回答,吐出三个字,却破天荒的,跟他坦白承认了。

    李怀信蓦地一愣,等着下文,却久久没等到下文,果然师父预料的没错,他二师叔的下落,贞白是知情的“什么难他如今人又在何处”

    贞白面无表情,直视他眼睛,正欲开口,却被小圆子敲开了房门“殿下,寒时殿的师兄在门外,说来请白姐姐过去一趟。”

    明明这一瞬间,贞白就快对他道出实情,却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正如昨夜李怀信而言,寒山君果然来请她过去,贞白转身欲走,手腕蓦地被攥住。

    “不着急去。”李怀信道“咱们先把话说完。”

    腕上的掌心温凉,贞白道“等回来再说吧。”

    李怀信不肯放手,好不容易谈到贞白要对他敞开心扉了,话到一半,正勾人好奇,却惨遭打断,如何甘心。

    但贞白还是那句,不是一种商量的口气,近乎于不近人情了“回来再说。”

    行吧,李怀信指腹轻轻蹭过她脉搏,松开,目送贞白踏出院落,地上的脚印乱七八糟,像心事,却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仅仅一个背影,怎么就会教人依依不舍了

    李怀信端着姜茶,百无聊赖踱到院角,看圆子蹲在水槽边上洗毛笔砚台。

    昨儿个写完字,没来得及清洗,过夜的墨汁干涸了,笔豪凝成一坨,需要在清水里泡软。

    小圆子在水里晃了晃,左手掰着另外几只笔根检查“上次也不知道是谁洗的,这么马虎,里头还有残留的沉渣,这最伤笔豪。”

    “是么。”李怀信捂着茶杯,小啜一口“若是坏了,就把人找出来赔。”

    “那以后估计没人再敢马虎了,都是从宫里带来的上品狼毫。”昂贵自不必说,就算殿下打个对折,也得耗尽他们大半年的月钱。

    水被墨汁染黑,小圆子又重新换一盆新的,不断在清水里晃动。

    李怀信心里惦记寒时殿那头,不知会是怎样的结果,和小圆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纯粹为打发时间,转移注意力。

    李怀信一个脑子掰成两个用,再思及严家军,在边陲活动二十余年,却未曾听闻有攻城袭地之举,甚至还数次保护遭受突厥骑兵劫掠的边陲百姓,这一招的确笼络民心。而朝廷之所以剿不干净这支叛军,也与边陲百姓为其打掩护脱不开干系。难道这支叛军看似不成气候,却早已处心积虑,在四方布二十八宿阵斩大端龙脉

    李怀信想起那位严家家主,不知他在严家军是何地位,也实在难将他与这布局深沉的幕后主谋对上号,背后应是另有高人,出谋划策。

    但是

    李怀信还没但是出个所以然,一缕阴魂倏地撞进他视线,冯天一脸大事不好的神情,突然间去而复返,十万火急的脱口“快,贞白跟掌教打起来了”

    李怀信眼皮狠狠一抖,手里的茶杯一个没拿稳,滑出去,砸在水槽边的青石板上,四分五裂。

    火已经烧到眉毛,冯天心急如焚地嚷“寒时殿偏殿的屋顶都被贞白给掀了”

    顾不得禁足不禁足了,李怀信随冯天冲出院门“怎么回事”

    若是贞白跟寒山君打起来,还说得过去,跟千张机

    这两个都是清冷自持的人,特别他师父,为一派之掌,最是理性克制,会起什么冲突,导致二人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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