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信没有睡到晌午,起了个大早,伺候洗漱的人则换了一个。

    “圆子呢”

    伺候的人把帕子浸湿拧干,双手奉上,恭敬答“殿下昨儿个说要起晚些,圆子一早就去遛狗了。”

    李怀信抹完脸,随手扔进盆里,又接过净水漱口“去备水,我要晨浴。”

    他今天眼皮一直跳,坐进浴桶也没有消停,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加之昨夜孤枕难眠,想太多且没睡好,被热水一泡,脑子就发昏发沉。

    李怀信知道自己这性子,不在乎还好,一旦在乎起来,真的是太爱计较了。

    明明很契合,彼此也满足,他快活,也看得出贞白舒服,为此李怀信已经敞开心扉,打算将来跟她有个长远的发展,但却忽然捉摸不透对方的企图。李怀信将前后仔细回溯,贞白要他的时候很性急,完事儿后则弃若敝履,所以她真的是,人不要,心不要,只要身子么

    李怀信突然觉得事情开始严重,因为他要人,要心,也要身体,如果贞白给不了,想到此,他心口一疼,好像事已至此,无法再快刀斩乱麻的给她个了断。

    这女冠,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凭什么走心的只有他一个

    李怀信忿忿不平的抹一把脸,靠在木桶边沿,脑仁隐隐作痛。

    估计又是这头疼症要犯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治,若往后经常不时的发作一次,也不是办法,他想解了禁足再去跟师父说一声。

    如今眩晕得厉害,他闭目假寐,通体卸下警惕,疲乏到屋里进了人都久久没能察觉,待感应到丝丝阴气,李怀信倏地睁开眼,盯着矗立在室内的人“冯天。”

    冯天也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难以形容。

    “你还敢来。”李怀信打起精神“寒山君”

    “我再不来,”冯天终于开口“以后就见不上了。”

    李怀信心里猛地一咯噔,没想到这么快,寒山君就要给冯天超度了,一阵难过山呼海啸般席卷过来,哪怕李怀信之前就知道早晚是这种结果,但还是舍不得“冯天”

    “什么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什么”什么时候,李怀信不知其意。

    “祭祀法会上,你画纯阳符的事。”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小师妹想要悉知因由,却不敢当面质问李怀信,只能跑去寒时殿找他,哭得惊天动地。冯天哪里知道,他非但不知道,还他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李老二失了身,这事实如当头一记闷棍,砸得他恍了半天神。

    恍神之后,他第一个想到贞白,能干出这种事儿且对怀信早有居心的,除了她,没谁了。

    只是冯天万万没想到,那女冠看着冷定自持,规规矩矩,竟如此狼子野心,兽性大发,真在途中避着他,把怀信给办了

    “到底什么时候”看得出来,冯天比他还着急。

    事已至此,李怀信也不打算瞒他“华藏寺,普同塔里。”

    冯天想起来了,当时怀信和那女冠在里头对付波摩罗和艳鬼,整整一宿,出来后,李老二似乎有些异样,然而冯天粗枝大叶,压根儿没太注意,但谁会想到,那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连塔顶都给撬了,还会发生这种事,除非

    李怀信道“我被艳鬼咬了一口。”

    所以是那女冠乘人之危

    冯天一直知道,怀信对贞白有一万个不情愿,却在当时的境况下委身,得多屈辱啊。

    如今,还要被众师兄弟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评头论足,在其伤口上撒盐,何其残忍。要知道,李怀信是最洁身自好,誓要守身如玉的,奈何天不遂人愿,遇到贞白这样的女魔头,她有心要霸王硬上弓,谁都抵抗不过,通通得服软认栽,李怀信哪怕再三贞九烈,也总不能为了守住清白就咬舌自尽犯不着的。

    “别人不了解。”但是冯天心疼他,体谅他,委曲求全嘛“我知道你万不得已。”

    是啊,李怀信想当时,的确万不得已,再然后食髓知味,便惦记上了,所以昨天愣是没忍住,把自己又交代了一回。

    “实在欺人太甚。”冯天愤愤的,不知其想法,还在替他难过,替他鸣不平“现如今在太行,即便她再本事通天,咱也没什么好怕的,你跟掌教解释清楚”

    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李怀信身子前倾,抬起胳膊趴在木桶的边缘,带起水流,哗一声响“本来就是我起的头,就算说到师父那,也挑不出贞白的理儿。”

    冯天瞠目“什”

    “一个巴掌拍不响,”贞白对他虽早有居心,却不主动,不拒绝,就像撒个网等着别人往里跳,一次两次,她看起来都只算是顺水推舟,而他半推半就的,首先一马当先,把自己给坑了,李怀信只能认栽,“其实她喜欢,我也乐意。”

    冯天有点懵,像原地经历了一场天打五雷轰,良久之后,他才整个炸了毛的跳起来“祖宗诶,你怕不是被哪只邪灵夺舍了吧”

    李怀信“”特别想抽人“夺你大爷”

    “不是。”冯天感到一阵惊慌和害怕“老二,怀信。”他飘过去,一脸天塌下来的神情“纯阳血啊,之前你那么看重,就这么给糟蹋了你怕不是气疯了才给我这副反应还乐意”冯天越发感到不可思议,这人怕是因此受了天大的刺激,“你乐意个啥啊,你不是最反感的吗”

    “像你这种”李怀信觉得跟他唠也是白搭,“没经历过人事的,说了你也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

    “行了。”这话题如果再继续掰扯下去,恐怕就要出格了,李怀信不想带坏冯天,谈这种不可描述的事,他岔开话题“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当心又被寒山君知道。”

    “多亏了小师妹帮忙。”冯天道“师父去了太行殿,今日一早,外面来了各大派的几名弟子,说有要事商议,我才趁机过来找你。”

    李怀信眉头皱起来“这才到正月初二,各大派弟子前来,能有什么要事”

    “之前不是送过拜帖,知道师祖出关,所以前来拜会么。”冯天也没当回事“昨夜掌教来了一趟寒时殿,我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应该是收到了宫中消息。”

    李怀信在浴桶中坐直身体“什么消息”

    “好像说,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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