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用我亲自过目。”

    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啊,顾长安咬了咬牙“可这是我们一起开的店,总不能”

    “你是不是想我了”唐季年突然问。

    顾长安僵了一下,心一横,点了头。

    如此坦然挑明,唐季年浑身血液在沸腾,奈何此刻伙计端了刚做的香丸下地窖阴干,他不得不撒了手,指尖还缠留着余温,低声说了句“晚上留个门,我过去。”

    像暗生情愫的男女相约着私会,顾长安有些难堪的耷拉着头,他明知道这样不对,但唐季年这个人,他真的太想要了,就算有违伦常,他也忍不住想要。

    顾长安当时没计较后果,里里外外都被唐季年蒙了心窍。

    当晚下了场大雨,顾长安等到深夜,以为他不会来了,刚插上门闩,外面被人敲响。

    唐季年冒着风雨,撑一把油纸伞,打湿了衣襟。

    顾长安替他收伞,沥在门边,责备他“下这么大的雨还跑过来,都淋湿了,受寒怎么办”

    “哪有那么娇气。”他拎着湿衣服进屋,瞧见桌上几碟小菜,心里一暖“等久了吧”

    顾长安从柜子里翻出自己一套干爽衣裳,催他换上,唐季年个头高,穿上袖子和裤腿短了一大截儿,模样很是滑稽,顾长安没忍住笑,把那身湿衣服挂起来,问他“你吃过了吗”

    一转身,就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顾长安惊得往后缩,被唐季年拽到床边,捉住他狎昵,在耳边撩拨“吃过了。”

    顾长安不习惯,轻轻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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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乎是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他们好得难分难舍,连嘴都不吵,唐季年掏心掏肺,疼他疼得不得了。到后来,他十七岁,唐季年弱冠,无数媒人开始踏唐宅的门槛。

    顾长安才猛然意识到,唐季年是唐家的独苗,他一定会回去娶妻生子。顾长安自己倒无所谓,无牵无挂,无爹无娘,没有什么传宗接代的使命或职责,即便终生不娶,也没人来逼。

    他心事重重想着这些事,看见一个媒婆从唐宅大门里出来,摆着胯,喜气盈盈的模样。

    这桩事仿佛已经迫在眉睫,那也是他第一次跟唐季年闹脾气,忘记是怎么起的头,反正之后吵起来,他心里赌着一口气,无法疏通,说话就没轻没重,最后狠了心肠,刺激他“断了吧,咱俩,断了吧。”

    那也是唐季年第一次冲他发火,一向对他千般柔情的唐季年,气得手都在抖,指着他鼻子咆哮“顾长安,你当我这一年多是在跟你过家家吗,说断就断没那么容易”末了他又吼“你想都别想”

    “你终归要回去娶妻生子,而不是成天跟一个男人鬼混”

    唐季年掀了桌子“我有你我还娶个屁”

    他伤心“顾长安,你就这么看扁我”

    他说“我早就铁了心,打定主意要跟你过一辈子,才这么点儿破事儿,还没怎么样呐,你就来跟我说断了”

    这能是破事儿吗,不孝有三,无后最大,顾长安说不出话。

    唐季年突然恨他,他们还没到最艰难的时候,还没有坚持,甚至连挫折都谈不上,他就说断了,那么轻易“顾长安,你也太让人寒心了。”

    是啊,他太让人寒心了,顾长安痴痴盯着石桥上的雪,从往昔中挣扎出来,心都要碎了。

    他踱回去,寻那对炸油饼的夫妇,用一把哽到暗哑的嗓子问“二位可否知道,当年唐家的独子,出家为僧,入了哪座寺庙”

    “你打听这个干嘛”老板狐疑看他。

    顾长安绷着嘴角“我是,他一个朋友。”

    老板也没多疑,仿佛就是随口问,他想了想“大概往东三十里吧,好像叫,叫什么来着法华寺”

    老板娘躬在旁边洗手,插嘴“改啦,早就改啦,后来换了住持,改叫华藏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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