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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秋亭把车停在人工湖附近,湖边月色高悬,夜色浓得化不开。
    纪翘跨坐在他身上,没动几下,后脑勺便被他牢牢扣住了。
    男人喉结动了动,黑暗中无声地吻住她。
    她没有抵抗,没有抵抗的心情,也没有抵抗的力气。
    纪翘在拖地的时候,悟出了一件事。
    她在意的,在意的不是徐怀意跟他在一起吃饭。
    他们平等的坐下,那姿态像,可以随时并肩而立。
    当时她烦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像现在这样。
    祝秋亭心硬,哪都硬,只有嘴唇和指尖是软的。
    他的手温度偏凉,顺着毛衣握住她腰线,用力掐了一把。没有多停留,很快沿线而上。
    纪翘外套早就不知所踪。
    不过祝秋亭也没好到哪去,今天纪翘效率出奇地高,宽肩窄腰,男人半卧在那里,腹肌被她碰一碰,下意识咬紧后槽牙,全身肌肉绷得死紧。
    所有细微的变化,她感知的一清二楚。
    祝秋亭把人往上推了推。
    她是要化在祝秋亭手心中的一摊云,散成一缕一丝被抛向天际。男人也没好到哪去,两个人紧贴着彼此,好像这世上除了这片刻的温存,再没有任何值得眷恋的。
    纪翘难受,便撑了下他膝头,还没来得及上下其手,动作如按了暂停键般顿住了。
    他以前有时候甚至最后衣衫都是完整的。动作深重,让她元神都散掉,腾不出意识和精力。
    纪翘自己身上永久性的疤痕不在少数,遍布四肢全身,有早年训练的痕迹,有后天造成的伤,只有腹部基本没有。在任何时候,保护脏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但他有很多。
    纵横交错,枪伤刀砍,五花八门。
    纪翘愣住。
    这男人身上,从前最大的标签无非四个字,得天独厚。
    祝绫的幺子,借其庇荫,早年不会缺保护祝九的人,后面他成了祝秋亭,更不会缺。能为他挡子弹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伤不是一朝一夕能造成的。
    “能不能专心点”
    男人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心事,只沉声在她耳边问。
    “不是要看看,谁行么”
    祝秋亭唇角挂着温度偏冷的笑意,低低道“那就好好记着。”
    他俯下身去,在她耳边沙哑地问“谁行嗯”
    纪翘扭头,狠瞪了男人一眼。
    “你,你你你行了吗”
    男人都他妈什么几把玩意,小气巴拉的。
    祝秋亭笑了笑。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如岩浆般奔腾,身下人是他的咒与劫,也是他的爱与甜。
    活色生香。
    他算是明白了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五感通明,在这一方狭小空间内觉察到,早春这才算是踏过山高水远,借温柔乡,在他命里降落了半宿。
    纪翘在日出后二十分钟醒来,醒来还是在后座,晨风把她吹醒了,身上裹着件大衣。
    她听见主驾驶的人正低声同别人讲话。
    “他有意见,你让他直接来找我。我从来不强人所难,只要跟祝家债能两清,桥归桥,路归路”
    “祝秋亭。”
    纪翘无意识地叫了声,声线微哑。
    男人迅速回头看她一眼,挂了电话。
    “醒了我要去一趟a市,你想去就近的酒店还是回市里四季,”祝秋亭把腕表戴好,想了想又把之前那把sig 229摸出来,回身扔给她“拿上。”
    纪翘轻松接住,抱在怀里,整个人还没完全清醒,说话都慢半拍“明樾为什么,不能回”
    祝秋亭看她一眼。
    纪翘想了想,抵着额笑了,拖长音“噢对,你,把吴扉的货给端了,是找了海事公司那会长帮忙。”
    他做事不会给人留后路,那八吨进海关复查流程,要弄回来很难。吴扉挽不回损失,自然会来找始作俑者。纪翘跟吴扉打过交道,手段阴毒,能避则避了。
    这种时候,不回常住地也是为了安全。在私密性极高的民宅里,尸体凉三天都不一定有人发现。
    祝秋亭望着她,似乎在透过她看着什么。
    纪翘看看他,低头看眼自己,警惕地默默拢紧大衣“我没力气了。”
    祝秋亭忽然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纪翘一顿,视线下意识落到他手腕。
    “很早。”
    她说。
    “有一次,在酒吧包厢,中途你被人叫出去那次。”
    在某些方面,纪翘跟祝秋亭很像。他们靠野兽般的直觉捕捉重点,在分析之前已经抵达终点。她当时只是觉得很熟悉,他压下来吻她时,顺序,感觉。看到动脉处的青色纹身后,纪翘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不过,她不是喜欢回头看的人。
    她永远都只盯前方。所以如果没意外,她并不打算告诉祝秋亭。
    老实说,纪翘也对当时他为什么出现在那儿,半点兴趣都无。
    “行。”
    祝秋亭说,硬朗的眉骨被晨曦金光细致勾勒,淡然的和昨夜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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