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翘本来就是倚着他睡,稍一抬眼,就能看清男人神态每一个细节。
祝秋亭本来也有一搭没一搭,看了开头后,却专注沉默地看了下去。她也就没睡,转头跟着看了全程。
之前几天,电影放完了,他都会摁下遥控打开窗帘。
这次却没有。祝秋亭坐在沙发上,她放平自己,枕在他腿上。
整个空间像被深河般的暗包裹起来,两个人坐在那儿,不拉窗帘不放光,就可以与整个世界隔离。
纪翘沉默了会儿,问他“你喜欢”
祝秋亭没说话,手在她发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好像身上趴了只慵懒娇气的小猫。
“不。”
他说,从玻璃茶几上摸了颗薄荷糖,塞给她一个,自己一个。
“有时候,”祝秋亭昂头,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声音不高“我也分不清。”
他没有说完,也不用说完,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梦境和现实的分界点,她又何尝分得清。
纪翘也知道,安分一点的意思。
像其他人一样,像中间没有深渊,一起待着,哪怕只有十天。
她望进他眼里,忽然抬手拽住祝秋亭衣领,就着枕腿的姿势,把人拽得弯下腰来,吻住他。
男人只愣了一瞬,很快反客为主,吻着吻着,把她拉起来,让纪翘横跨在自己身上,手顺势深扣进她黑发间,唇舌交缠,无声又激烈,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刚才吃饱了吗”
吻的难舍难分之际,祝秋亭稍稍离开了些,唇却依然贴着她的。
“换我了吧。”
似乎是个问句,但说这话时,他又极主动,慢条斯理地耐心吻她,这句低沉的问话便融在了彼此的唇齿间。
她几乎要被撞散了,晃动的视野里一切都模糊远去,只有他是清楚的。
祝秋亭他换了三个姿势,没有一个会碰到她肩膀的伤。最后一次把她压在穿衣镜前,捞着她的腰,让她大部分重量落在他手臂中,凶狠磨人,纪翘也懒得忍了,黑发散到腰间,声音落在祝秋亭耳中,更像催化剂。
他轻掰过她下巴,吻住她唇角,在最后时刻,低声道“叫我什么都行,我能听见。”
早晨起来时,她正大字趴在他身上。她一抬眼,差点吻住男人下颌的位置。祝秋亭眼内含着一点笑意,垂眸瞥她一眼,纪翘盯了他一会儿,出其不意地一口咬住他喉结,小兽一样发狠用了力。好一会儿才离开,气喘吁吁地拉开了距离,祝秋亭微微皱眉,望向她的黑眸里情欲意味极浓,他掌心环住她腰肢,把人往前扣了扣,纪翘却侧头一躲。
祝秋亭动作顿住。纪翘却又折回来,垂首用鼻尖轻蹭了了蹭他的。
“我们去看海吧。”
她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音量说。
是个正经的请求,柔软又带着憧憬。
“我想看海。”
申城有江,最后汇入长江再到东海,开车四十分钟就到。但要去海滩,得开将近一个半小时。
让祝秋亭花钱花精力不难,让他花时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连祝秋亭也不能说,他的时间是属于他个人的。
他想都没想“好。”
纪翘笑得眉眼弯起来,不想让他看到,又翻了个身转过去。但还是被他抱进怀里,他怀抱能收进整个她,契合的像天生合该如此。
直到祝秋亭进了淋浴间,她唇角才渐渐淡了。
她从床头柜摸出手机,给信息栏最上面的人回了一条信息。是个未备注的号码。
人会到。先让我看到她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