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任何预兆。

    从另外半边共享的视野中,浮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院落的门被推开了。

    怎么回事

    我僵在原地,紧闭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从窗帘细小的罅隙间,看不清模样的人站在铁门前,顿了顿,从地下捡起了什么。

    然后忽然大步迈向玄关。

    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

    这样下去的话,我会

    或许在一楼会稍微警戒一下怎么办我要做什么好他是谁有哪里可以在混乱中,我不断扫视着房间,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是

    “”

    脚步声。

    若是男人稍微回神就可以留意到,他身后深深嵌入空无一物绒毯的脚印。

    但并不是长远之计,从我踏入这里开始算,已经过去了接近十分钟,时间飞快流逝着。

    他是谁他来干什么或许他正是和她、和「他们」有所关联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是难求的好机,不会有比这再接近真相的时候。

    身形高大,把自己尽数裹在防风衣和口罩里压低帽子的可疑男人。他一路上都举着枪,推开了每一扇门,但都只是在门口窥视,直到最后推开书房的门

    看来目标就在这里。

    在这里,他更为警戒地打量房间,在看到室内摆放未乱的时候,似乎浮现出仅仅些许的放松,但依然枪不离手,就这样绕着房间打转。

    我屏住呼吸,缩成一团。

    脚步声在我耳边停下了,一分钟后,又向原路返回。

    我这才放开一直捂住口鼻的手。

    开放式办公桌的两端有嵌入式的抽屉,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但柜子后方仍有些许空隙,足够我藏身其中。

    只要他再多疑一些,往里探进头的话,毫无疑问就会发现我。柜底死压着头顶和脊背,让人喘不过气,我透过另一面眼睛紧紧注视他的动作。

    男人摆弄片刻后,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拨通了电话,很快低声说,“有人闯进来过,不,东西没被碰过,我知道了。”

    挂断通讯后,他环顾四周,忽而蹲在了桌前,掏出匕首。

    刀锋的锐口小心翼翼地刺入木板间的拼合处,划出一道长痕,渐而深深嵌入其中。

    反复之后,他反手一挑。

    咯、的闷响后,木板被翻了出来。

    是空心的。

    他终于扔下手中的枪,将双手卡入其中、往两边掰开

    与断裂声一同,半尺宽的暗格连同其内容物一同暴露在空气中。

    “、”

    一个接一个。

    男人把物件们小心地捧了出来。

    在玻璃的容器中,略微浑浊的透明液体中,存在着东西。

    总共五个。脏器在羊水一般的溶液里静静漂浮。

    我知道那是什么。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和破碎的玻璃罐一同,早已停止运作的肉块和沾染着溶剂、亮晶晶的碎片瘫软在地板上。

    那搞不好很高价吧。

    男人倒在了地上,腹部有锐物刺伤的深创,匕首被踢得很远但没有血,应该是幽灵干的。即使处于无意识间,看来它依然在听从我的指令、或该说遵循我的本能。

    我用枪抵着他的下颚,“你是谁”

    极力让手不颤抖的代价是枪膛几乎戳进他的脖子。

    是在对此感到愤怒吗恶心吗我不清楚,那并非十分高昂的情绪,我不理解它的正体,只是理智似乎不断脱落,被另一种泥泞的东西取代。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我们能和平相处。”

    他从气管中挤出了痛苦的气音,“你到底是谁、咕呜”

    我踩住了他试图去拿手机的手。

    “你现在没有发问的权利,就算不问你,我也可以去问你的同伙们。”

    伤口处激增的痛楚,让他反弓起身体,我趁机把手机夺过来,摁开屏幕。

    新邮件通知。

    「不要久留,这就过来。」

    果然我迅速翻了翻过往邮件,模仿他的口吻摁下回复,「我明白了。」

    马上得到了回复。

    「例件怎么样」

    「没有问题。」

    接着我先用力以枪托给了男人的后颈一击,看来这下他能先晕一会了。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至少在后手到来之前装作没有异常的样子现在我能做的还有

    我看向地板。

    “这种时候打电话给我真是稀奇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太宰明朗地说道。

    “在报告的地方遇到了那一边的人,不小心起冲突把他打晕了,但他的接应者马上会赶来。”

    啪叽啪叽。

    “是吗,我知道了。那么你想我做什么”

    “想要车,能开车并且能马上赶到这里的人,最好是能制服住成年男子的类型。此外”我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低声说,“预防万一我想请您批准我战斗。”

    “要求真高啊,你是在山手吧。那么,呼嗯”

    寻思了一阵后,太宰这么说,“运气很好呢,千鹤子。会有人去你那里的,在那之前把准备做好,其他的回来再说。”

    啪叽啪叽。

    “明白了,非常感谢。那个人的名字是”

    “织田作之助。”他说,“但有一件事你应该也清楚,现在我们是饱受关注的对象。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行动都应该慎之又慎。”

    “我明白。我会尽全力的。”我谨慎地回答。

    “很好。话说回来,你现在在干什么吗这阵奇妙的声音。”

    “”

    我看了看地上的惨状,“不,没什么,只是小事。让您费心了,我现在就去准备。”

    挂断电话,我继续收拾残局。

    就这么放着这些东西不管也不行,但我是绝对不肯把它们带走的,何况已经装不起来了。

    用男人的刀把它们都割得支离破碎之后,我用在房间里找到的塑胶袋包起来,统统倒进了厕所的抽水口。

    没什么好在意的,一点都没有。

    我一点都不在意,只要把那些人找到,这一切都我、啊啊,够了。

    洗完手之后拔掉了这个家的网线和电线,把昏倒过去的男子的手脚都绑了起来,但他太重了,我只能把他拖下楼。

    希望他不会脑震荡,那样要问出什么就不方便了,除此之外,他变得怎么样都好。

    我说不定是希望这些人统统都下地狱。

    重新把枪上膛,等待叫做织田的人过来的期间,我想。

    不在哪里都一样,在他们的眼里,我和牲畜没什么不同。不被当作人看待。一旦回忆起来,就仿佛连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

    门铃响了。

    握紧枪站起来,我走到玄关的窗前向外看去,按门铃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异样,推开门走了进来。

    不知道锁已经被我破坏的事情,那么就是赶上了吗。

    尽管如此也不能放松,我注视着他逐渐靠近了大门。

    “谁”

    “我是织田作之助。”门外面传来男性沉稳的声音,“被太宰叫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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