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born身上的味道也顺着风,全部钻进他的鼻腔。纲吉舔了舔干涩的唇,咽掉嘴巴里因为贪婪的渴而分泌的口水。

    reborn的血是甜甜的,但也因为他大概很喜欢喝咖啡和啤酒,纲吉也能在他的血里尝到这两种味道。虽然咖啡和啤酒,纲吉都没有喝过,但他知道咖啡豆和麦子是什么味道的。

    纲吉甚至能看到,矮小的茜草科植物咖啡树的叶子是如何吸饱了日光长得愈密,人们用手揉着叶子,嗅到留在指尖那种清香,看到叶柄上流出乳色的泪珠,便判定红色果实已经成熟到可以摘取。田里的麦浪又是怎么从饱满的穗,滴漏下来外壳酥脆的金色麦粒。

    这不是一种想象,而是涓流在他体内的血液,刻在每一个血细胞上的基因片段所记载的。那是沢田纲吉还没有诞生于这个世界之前,还没有被妈妈怀在腹中之前的记忆。纲吉就是知道。

    他有些羡慕reborn,沉浸在reborn的气味中,纲吉想。整个人类都不会在睡眠的渴念与灵魂的渴念中感到厌倦,他们的肉体会随着夜色复归消沉,他们都期盼着入眠。不会被的跃动惊醒,他们在夜里少受许多痛苦,但是醒来,在白日却又经受太多。

    纲吉的口渴变得强烈,他觉得这很恶心。

    将手掌塞到嘴巴里,獠牙嵌入同样冰冷的肌理,冰凉的血大量涌入他的喉咙。这像是一种滞缓的航行,他的灵魂慢慢被渡到像在死的身上所开的花圃,起了困倦之感。他并没有被填平,他依然是赤裸着干枯的肌体,挣扎在热病强度的口渴中,但他也疲累得已再不能迈步。

    其实他有点儿懂reborn对他说的,他的并不可耻。

    纲吉知道,知道自己因为长久以来理智的克制,不被满足,而在心里生出一片乱石的沙漠来。在那里,一切都在日光中爆裂,到处都是被遗弃的尸体,腐烂而缀满着苍蝇,而发散出一种骇人的臭气。沢田纲吉一直固执的认为,这就是他觊觎人类的鲜血与生命时,灵魂的味道。

    为此,他感到可耻而恶心。

    但是reborn却对他说不毛的沙漠,万物都能生长,只要是稍微都有一点水滴,下一点雨,万物都转成绿色。那儿的草会比别处的来得更青嫩,还带着香味,还会赶在日光再将它晒得枯萎前,匆忙的开出花来。它们将是一种爱。纲吉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这样,他只是忍不住一次次回味reborn给他的那一点水滴。

    仿佛嗅到了隐隐生长在沙漠的蔺草的味道,纲吉睡着了。

    这是一个罕有的,醒来后并不感到疲惫与倦怠的早晨。

    纲吉抵达教室时都还在惊奇今早的一切,回味似乎比以往更好吃的早餐,回想似乎比以往温和的晨光。他心情愉悦地主动向好友山本打招呼,并将妈妈做的小蛋糕递给了他。

    “谢了,阿纲。”阿武对他道谢,然后问他“你今天很开心啊,阿纲。”

    “大概是昨晚睡得很好的缘故。”坐在座位上,快乐仿佛从他身上溢出来的纲吉笑眯眯道,还忍不住来回晃了晃小腿。

    于是山本也被他的好心情感染了,凑过来,同他咬耳朵。

    “我路过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老师们在说转学生的事。”山本分享给他这个消息,“好像是从国外转来的。嗯阿纲希望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女生吧”纲吉想了一下,说。

    “外国女孩子会很漂亮吧。”他自认是在投好友所好地说。

    “阿纲是这么想的啊。”

    谁知山本却露出了有些受伤和不甘的神情,但稍纵即逝。再定睛看去,山本还是那副眉目疏朗,带着暖洋洋笑意的帅气模样。纲吉认为是自己多想了。

    “嘛,是女孩子的话就太好了。”山本笑着如此应他。

    “嗯。”纲吉点头,忍不住又对山本笑了起来。

    结果转学生是个俊美的男孩子,来自意大利,名字是狱寺隼人。

    纲吉在最后一排,正托腮偷看京子酱时,从老师嘴里听到意大利时就感到了不妙,然后他连忙去看转学生。果不其然,对方正用一双漂亮却蒙着一层晦涩雾霰的绿眼睛恶狠狠地紧盯着他,纲吉感到了杀气和敌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慢慢弓起腰,试图将自己藏进桌兜。

    “你们认识吗阿纲。”山本同样察觉到了转学生正在针对纲吉。

    “怎么可能。”纲吉拼命摇头,“我从来没见过他。”

    但是转学生的气味纲吉并不陌生,他昨天有闻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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