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前, 蜀地和西域的交界带还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沙地,纵横千里, 一望无际。生灵到此止步,只有一眼清澈的泉水, 在砂砾间孤零零地涨落。
    一次偶然的时机,来往的商队发现了这处救命的水源。他们将它标注在地图上,不知该如何描述, 只记得泉水旁盛开着无数鲜红热烈的花, 便这般转述开了。再后来,泉水边建成了驿站, 越来越多的人在这里驻扎歇脚。
    渐渐的, 有些人留下就不走了。他们依靠泉水, 扎根成家, 又发现泉边的红花是做胭脂的上佳材料,于是每到花期便采花研制胭脂,售往四面八方,由此立业。
    长此以往, 花树被称作胭脂树,小镇也被称为胭脂镇。镇上房屋不多,总共数十来户, 人口也较少,仅有三百余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地方,流传出了天下半数女子的不可或缺之物胭脂。
    祁纵和卿笑寒入镇后,街上行人寥落。只有一只看家护院的老狗发现了这两个不速之客, 冲他们无精打采地吠了几下。其他院子里的狗听见了,虽然并没有看见什么,但是也都跟着叫唤起来,好一会儿才消停下去。
    此时已到傍晚,烟络横林,山沉远照,一切景物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狗叫声平息之后,空气中安静得不可思议。看来正是做晚饭的时候,人们都回家了。
    祁纵与卿笑寒并肩而行,听他介绍此地的由来。
    他们往镇里走着,这一路上没见到任何活人,花却到处都是。数不清的胭脂树生长在每一家院里,树上不见绿叶、只见红花,风穿路而过,落花便似血雨,说不出的诡艳凄异。
    不知是不是被魔息浸染了多日的缘故,祁纵觉得这些花仿佛生出了精魅,每一朵都变成了浓艳的笑脸,向来人招展逢迎。
    两人话已说完,路还没到尽头。终于,他们转过街口,听见了一道激昂的人声。
    “君不见那柒姑娘,艳如桃李、冷若冰霜,乃是邪教的顶梁柱;秦小姐则是正道千金,哎哟那叫一个名门闺秀月貌花容,对柒姑娘是一见钟情哪听说现在,她们已然私奔了。小老儿卖的这帕子,就是她们的定情信物。你们不买一块吗真的不买吗买了,就能遇上命中的良人,和他白头偕老”
    一块草席平摊在地,堆满了破破烂烂的小玩意儿。摆地摊的是个山羊胡老头,正为了招徕顾客,眉飞色舞地讲故事。地摊前站了五六个人,全是十岁出头的孩子,吃着手指头听他乱扯。
    祁纵隐约听到个什么“柒姑娘”和“秦小姐”,不明就里,微侧头说“先听听他讲的是什么,我们再打听点消息。”
    “好。”
    卿笑寒便抬手召出两条板凳,两人在孩子们身后坐下。讲故事的老头子眼神太差,手舞足蹈,一时间没发现他们。
    “李老伯,你说的是真的吗修真界有名的修士那么多,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两个啊。”有小孩质疑道,“不会是你编出来,好骗我们买东西的吧”
    “呸你个无知小儿,岂可这般污污污蔑老人”
    李老伯顿作生气,然后又嘿笑几声,神秘兮兮地招手道“你以为没听说过,其实是听说过的。来,凑近点,小老儿悄悄地告诉你们这两位究竟姓甚名谁。”
    孩子们围上前去,祁纵也被勾得好奇心发作,忍不住支棱起耳朵来。
    然后就听李老伯道“其实啊,这两位都是男子一个是长生殿的小魔头祁纵,另一个是书剑宗的公子卿笑寒。现在,你们该知道她们是谁了吧”
    孩子们无不惊讶“哇”
    祁纵“啊”
    祁纵猝然间听见自己的名字,不禁一脸迷惑,还隐隐有被吓到。
    怎么回事,他和卿笑寒什么时候变成女的了
    祁纵忍不住道“你瞎编什么”
    孩子们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跳开,回头之后,却都说不出话了。只见两个不认识的人并排而坐,左侧的白衣公子黑发青剑,清峻柔和,右边的红衣少年则肩背挺拔,一脸正气,膝上平置着一柄玉刀,五官虽很漂亮,神色却极锋利。
    孩子们像是见了仙人,一时间都呆住了。
    李老伯也有些发愣,眯眼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哦呀,这是来外客了抱歉抱歉,两位,小老儿讲故事也得考虑到方方面面嘛,这改换性别,呃,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祁纵冷冷道“哪里不得已了”
    “嗐,咱这就跟您说。”
    李老伯压低声音道,“我有个同行,也是说书的,说的还同样是祁少主和卿公子的事儿。他讲的可好啦,什么讲坛宿阁、销魂一夜哎,您听过吗”
    祁纵“”
    祁纵的表情裂开了。
    他当然听过那见鬼的“销魂一夜”,他不仅听了、还从天而降把说书的给抓了
    卿笑寒低笑一声,转开头去,装作与自己无关。祁纵却尴尬得脚趾在靴子里全缩起来,不自然地道“听、听过又如何”
    “您听过这段书,却不知讲书的怎样了罢。我那苦命的同行啊,傻就傻在直说了祁少主和卿公子的大名,结果你猜怎么着祁少主本尊驾到,把他的脑袋给剁下来了”
    这话一出,孩子们全吓得目瞪口呆。祁纵的反应也没比他们好多少,不敢置信地道“你你你说什么他被砍头了”
    李老伯沉痛道“不错,被砍头了,祁纵砍的。”
    祁纵叫道“他再怎么样也只是说了个书而已,祁纵又不是不讲道理的杀人狂,怎么可能砍他头啊”
    “您别不信,这可是小老儿听他亲口说的。”
    李老伯瞪了祁纵一眼,祁纵如鲠在喉,道“不是,你这话明明就自相矛盾。他都被砍头了,还怎么亲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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