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代课老师 (1/2)
海下的一天仍是十二个时辰，一轮外形如同日晷的石盘镇在宗祠门外, 上面十二格刻度被次第推进, 现在已是黄昏时分。
深海似万古长夜，无需掌灯。鲛人的组长婆婆召集全族, 在中心的空地上倒下一地明珠，仿佛点起耀眼的篝火，邀请从陆地上来的客人们共进晚膳。
祁纵和卿笑寒带小孩带了一天，差不多把人认齐了。眼看空地那边已经开始张罗桌椅, 小鲛人们都坐不住了，甩着鱼尾巴使劲张望。
实话说，祁纵也心不在焉。
除了刻石，其他孩子都有些怂他，全部娇滴滴地挤在卿笑寒身边，一口一个“卿先生”，倒是把祁纵晾下了。祁纵百无聊赖，只想早些收工，可是左等右等, 也不见上午那个青年鲛人来宣布散学，干脆自作主张，敲了敲珊瑚礁道
“时候不早了, 都收拾好东西，准备吃饭。”
小鲛人们顿时欢呼雀跃，撒欢似的将笔墨玉简一抛，便想往空地那边冲。
祁纵一个个地拦截下来“停下这样闹腾像什么样子排好队, 一个个过去”
他板着脸，沉下声说话，还怪能唬弄小孩的，毕竟曾是可止小儿夜啼的人物。小鲛人们吐吐舌头，只好游了回来，为首的赤水牵上卿笑寒的衣摆，后边一个接一个，各自抓住前面同伴的鱼尾，连成了一长条。
卿笑寒看着祁纵这副样子，唇边隐隐浮起一丝笑意，不说话，袖手望着他。祁纵看见他一个人后面牵着一长串小不点，也莫名有些想笑，但是为了维持冷酷的形象，生生绷住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故作正经的模样。
祁纵假装冷漠道“都不要吵，也不要闹了。跟着卿先生去空地上坐好，不然一会儿叫吃饭全都找不到。”
小鲛人们探出脑袋，扮鬼脸扮得千姿百态。不过祁纵知道他们只是淘气，故意跟他唱反调而已，所以摆摆手示意快走，好眼不见为净。
一众调皮鬼里面，只有领头的那个最乖，混在一众不到腰高的小家伙里面，向祁纵半真半假地笑着说“好的祁先生，我们会听话的。”
“你捣什么乱叫我什么呢”
祁纵极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卿笑寒总算轻笑出声。
他回头，对后面的小鲛人温声道“我没有鱼尾，大家能借我些力气么”
“好”
他的话一呼百应，几十只小鲛人立刻充满干劲，齐齐摇身摆尾，推着卿笑寒慢悠悠往前飘去。
眼看白衣公子跟天仙似的，脚不沾地便缓缓前行，祁纵满脸无言。他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凶神恶煞了。
也可能是卿笑寒的迷惑性太强。
祁纵倾向于后一种想法，瞬间释然。他低头，发现刻石还埋头一撇一捺地写着，便道“他们都走了，你还不去吗”
刻石无精打采地睨他一眼“急什么，离吃饭还早。现在过去，去跟那帮小傻子玩泥巴吗”
祁纵不由得想起那个青年鲛人说的，刻石这家伙极不合群。他索性不废话了，直接倒提着刻石的尾巴，把他提溜了起来。
刻石立刻怒道“喂谁准你碰我尾巴了快放开我”
“你如果不想被同窗看见我提你过去，就自己走。”
祁纵瘫着个脸，完全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刻石只得是气鼓鼓地抢回自己尾巴，箭似的游向了空地。
四周总算清净下来，祁纵任自己站在海水中，感受着每一缕发丝、每一片衣角都被水流穿过，或按捺、或托举。
不远处的空地上，卿笑寒依然招孩子们喜欢，不管男孩女孩，都围绕在他膝边，听他垂眸轻语着什么，满面期待和新奇。
而在更遥远的地方，远到海水变成了黑色，时不时有巨大的暗影掠过，传来鲸类古老的低鸣。半透明的水母成群结队游过，一收一放，散发着优柔魅惑的荧光，节奏缓慢。
细看之下，整片鲛人的聚落都笼罩在一重微亮的结界中，护佑着他们不会被吸入漩涡、粉身碎骨，也不会受到海
深海似万古长夜，无需掌灯。鲛人的组长婆婆召集全族, 在中心的空地上倒下一地明珠，仿佛点起耀眼的篝火，邀请从陆地上来的客人们共进晚膳。
祁纵和卿笑寒带小孩带了一天，差不多把人认齐了。眼看空地那边已经开始张罗桌椅, 小鲛人们都坐不住了，甩着鱼尾巴使劲张望。
实话说，祁纵也心不在焉。
除了刻石，其他孩子都有些怂他，全部娇滴滴地挤在卿笑寒身边，一口一个“卿先生”，倒是把祁纵晾下了。祁纵百无聊赖，只想早些收工，可是左等右等, 也不见上午那个青年鲛人来宣布散学，干脆自作主张，敲了敲珊瑚礁道
“时候不早了, 都收拾好东西，准备吃饭。”
小鲛人们顿时欢呼雀跃，撒欢似的将笔墨玉简一抛，便想往空地那边冲。
祁纵一个个地拦截下来“停下这样闹腾像什么样子排好队, 一个个过去”
他板着脸，沉下声说话，还怪能唬弄小孩的，毕竟曾是可止小儿夜啼的人物。小鲛人们吐吐舌头，只好游了回来，为首的赤水牵上卿笑寒的衣摆，后边一个接一个，各自抓住前面同伴的鱼尾，连成了一长条。
卿笑寒看着祁纵这副样子，唇边隐隐浮起一丝笑意，不说话，袖手望着他。祁纵看见他一个人后面牵着一长串小不点，也莫名有些想笑，但是为了维持冷酷的形象，生生绷住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故作正经的模样。
祁纵假装冷漠道“都不要吵，也不要闹了。跟着卿先生去空地上坐好，不然一会儿叫吃饭全都找不到。”
小鲛人们探出脑袋，扮鬼脸扮得千姿百态。不过祁纵知道他们只是淘气，故意跟他唱反调而已，所以摆摆手示意快走，好眼不见为净。
一众调皮鬼里面，只有领头的那个最乖，混在一众不到腰高的小家伙里面，向祁纵半真半假地笑着说“好的祁先生，我们会听话的。”
“你捣什么乱叫我什么呢”
祁纵极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卿笑寒总算轻笑出声。
他回头，对后面的小鲛人温声道“我没有鱼尾，大家能借我些力气么”
“好”
他的话一呼百应，几十只小鲛人立刻充满干劲，齐齐摇身摆尾，推着卿笑寒慢悠悠往前飘去。
眼看白衣公子跟天仙似的，脚不沾地便缓缓前行，祁纵满脸无言。他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凶神恶煞了。
也可能是卿笑寒的迷惑性太强。
祁纵倾向于后一种想法，瞬间释然。他低头，发现刻石还埋头一撇一捺地写着，便道“他们都走了，你还不去吗”
刻石无精打采地睨他一眼“急什么，离吃饭还早。现在过去，去跟那帮小傻子玩泥巴吗”
祁纵不由得想起那个青年鲛人说的，刻石这家伙极不合群。他索性不废话了，直接倒提着刻石的尾巴，把他提溜了起来。
刻石立刻怒道“喂谁准你碰我尾巴了快放开我”
“你如果不想被同窗看见我提你过去，就自己走。”
祁纵瘫着个脸，完全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刻石只得是气鼓鼓地抢回自己尾巴，箭似的游向了空地。
四周总算清净下来，祁纵任自己站在海水中，感受着每一缕发丝、每一片衣角都被水流穿过，或按捺、或托举。
不远处的空地上，卿笑寒依然招孩子们喜欢，不管男孩女孩，都围绕在他膝边，听他垂眸轻语着什么，满面期待和新奇。
而在更遥远的地方，远到海水变成了黑色，时不时有巨大的暗影掠过，传来鲸类古老的低鸣。半透明的水母成群结队游过，一收一放，散发着优柔魅惑的荧光，节奏缓慢。
细看之下，整片鲛人的聚落都笼罩在一重微亮的结界中，护佑着他们不会被吸入漩涡、粉身碎骨，也不会受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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