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浅。以我之见,这侍卫起码喝下了半瓶花蕾散。所以,沈尧神志清醒,而侍卫昏迷至今。”

    卫凌风拽起一块湿布,轻轻覆盖侍卫的脑门。他两指搭住那人的手腕,只消片刻,便说“一息之间,脉搏不足二至元气将脱。”

    许兴修赞同道“对啊,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他双手扶额,头疼得眼皮直跳“要是三日之后,沈尧也变成这样,我们该怎么办我哪有脸面回去见师父”

    卫凌风点燃火烛,以药水浸泡银针。明灭不定的光影中,他说“莫急莫慌,只有我们能救师弟。”

    许兴修静坐在侧,旁观卫凌风挑开侍卫背后的脓疮,挤出一滴浓稠的黑血。许兴修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忽听有人急促地敲门。

    许兴修责问道“谁”

    他拉开门缝,只见楚开容一身锦衣华裳,照例带了两位剑客,翩然如遗世独立般站在门口。

    许兴修皮笑肉不笑。哪怕他一贯精明圆滑,世故老练,今天也忍不住讥讽道“楚公子,劳您大驾,有失远迎。”

    楚开容折扇一挥“我知你心里怨我。沈尧这件事,确实与我脱不了干系。但我已经在查证,今早城门开放,我找段无痕帮忙,总共派遣二十七位剑客把守城墙”

    许兴修呼吸一顿“找到人了”

    楚开容眸色晦暗,嗓音不辩高低喜怒“我和段无痕联手,就没有找不到人的道理。”

    安江城毗邻凉州,常与凉州商户来往。段无痕昨夜飞鸽传书,调遣了二十名一等剑客,外加楚开容麾下的顶级高手,轻松凑成一支二十七人的阵队。

    他们身着便装,扮成农夫或小贩,潜藏在城门的内外两侧,盯紧了所有出城的人。

    世人都觉得五毒派十分可怕,但在段无痕的眼中,五毒派只会一些雕虫小技。正是因为他们不懂刀剑功夫,才会在阴损毒药上做文章,钻研各类凶险的蛊毒。

    段无痕没有猜错。那位下毒的凶手,轻功绝尘,内功浅薄,出城的瞬息便被剑客们识破,一举将他抓住,带回了楚开容下榻的客栈。

    许兴修听说此事,大怒道“哪个混账东西,是五毒派的门徒吗”

    “不是,”楚开容合上折扇,走在前方,“他是五毒派的叛徒。”

    这位叛徒名叫苏红叶。

    苏红叶年纪轻轻,武功低微,在江湖上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不过楚开容交际广泛,曾听五毒派的长老们抱怨,五毒派有个小兔崽子,偷盗了掌门的绝学宝典,连夜出逃。

    五毒派之内,掌门再三号令,倘若有人在江湖上碰到了苏红叶,定要杀了他祭天,再割下他的脑袋,返回五毒派领赏。

    是以,楚开容准备了一把生锈的斧头。

    宽敞奢华的客栈房间里,楚开容、段无痕、许兴修、卫凌风分别坐在四个方位,环绕着苏红叶一人。两大顶尖高手坐镇,饶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房门。

    苏红叶衣襟散乱,被草绳绑得严严实实,却透着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儿。

    他五官秀致,男生女相,如果换个装扮,扔进热闹的花街柳巷,保不齐名声比头牌更响。

    旁人还没问他,他自己就开了口“毒是我下的,人是我杀的。怎样”

    许兴修怒极反笑“了不起啊了不起,你作践人命还有理”

    楚开容拎起斧头,行步向前“我们都不想跟你废话。你的项上头颅,价值五十两纹银,我用斧头割下你的脑袋瓜,送给五毒派的长老们,还能与他们交好,我何乐而不为呢”

    苏红叶瞥见斧头上的铁锈,脸色泛白。

    楚开容平静地迫近,笑说“嘶,这么死了,便宜你这厮了。你害了我的侍卫和朋友,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我用你练练刀法如何”

    段无痕难得捧场“怎么练”

    楚开容反手一转斧头。沉重的铁斧拎在他掌中,似乎比一根鸿毛更轻“九百九十刀凌迟。他这等毒物,留在世上,只会残害无辜百姓。”

    段无痕觉得麻烦。他走到了苏红叶的面前,只问了一句话“你拿走了沈尧的什么东西”

    楚开容面不改色“你问这小子,他肯定没实话。”

    却不料苏红叶仰脖一笑“怕我说实话”

    楚开容叹气“苏红叶,你还想泼我脏水”

    话音未落,楚开容后退一步,左手虚握一把折扇,有条有理地说“你盗取五毒派掌门的宝典,嫁祸同门师兄,引人走火入魔,肆意下毒,轻贱人命”

    苏红叶一时激动,往前挣扎,脚链被牵出“哗啦”的响声。

    “你放屁”苏红叶骂道。

    他满脸通红,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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