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欢噎了一下“我是走稿费的吧,你也能分成吗”

    言斯诚也相当真诚地点了点头“是啊,可杂志社都是我的阿。”

    越清欢,沉默了一下“”

    言斯诚笑着薅了一把言三的猫,把人家原先顺滑又光亮的毛折腾得不成样子,言三在他怀里拼命扑腾,却被强权镇压。

    “你新连载的大纲准备好了吗”

    越清欢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么大的跳跃“嗯”

    “新漫画。”言斯诚笑眯眯地说道,“你上次不是说在画了吗”

    “准备好了。”

    一提到工作越清欢瞬间就进入状态,她点了头“你要看一下吗”

    挪威森林猫是一种半长毛的猫,自然是不可能在操场待太久,两个人就一起去了学校的临湖咖啡厅。

    临湖咖啡厅整个建在未名湖的湖面上,三面邻水,平日来这儿自习的人很多。不过现在因为校运会,此时又是大早上的缘故,除了服务员以外倒是也没有几个人。

    以前越清欢开始新连载之前,她的编辑深夏也会过来找她谈,不过半夏杂志社给画手的创作自由度很高,一般都是要个人设和背景,确定故事题材不犯忌讳,人设画得漂亮基本上也就不会插手什么。

    因为漫画不同于小说,画面的信息容纳量是远不如小说的,有时候小说写上几句话的事,漫画就已经可以画整整一期了,所以即便是整个的大纲,言斯诚也没用多长时间就翻完了。

    少年漫的故事大同小异,同样的故事立意套上不一样的人设背景,就成了不一样的书。

    越清欢原先那本长篇漫画就是如此。

    倒也不是针对漫画,现在不管是小说还是漫画,亦或是电影电视剧之类,都陷入了一种大同小异的困境里。

    倒也不是说情节不好,但是明明应该是最骨肉的东西,却被忽视,而去靠一些皮囊来争搞下。

    “这个剧情”言斯诚一手帮言三顺着毛,一手撑着下巴,“我觉得不是很可以。”

    给钱的是爸爸,越清欢耐着性子解释道“漫画跟小说不一样,漫画主要看的是画面,画的好就可以补救回来的。”

    漫画的画工和小说的文笔类似,但又截然不同。

    一本小说如果情节老套,那么再好的文笔也很难救回来。但是漫画不一样,好的画风完全可以拯救平庸的情节。

    “你也用了补救这两个字,”言斯诚慢慢悠悠说道“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情节处理好呢”

    越清欢看着人,良久没有说话。

    “画面是服务于故事的,把故事讲好是你的画技,但是故事本身才是主体。

    “我看过你画的漫画,既然你愿意拿画油画的完成度来画漫画,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情节呢”

    越清欢点了头,也没说什么其它的事“我知道了。”

    言斯诚放缓了语气“十一月有一个新人大赏,你没有想法吗”

    怎么会没有想法

    新人大赏是国内一个很有名的比赛,由国内几家的比较权威的杂志社联办,虽然名字叫做“新人大赏”,但是并不是只有纯新人参加,发表过长篇作品的人也可以参加。

    换句话说,但凡没什么名气又舍得下脸面,就算你是一个出道了二三十年的画手,一样可以报。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新人大赏算是国内漫画界最有分量的比赛之一了。

    而此时此刻的言斯诚,并不知道自己三言两语,放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大魔王。

    越清欢回到宿舍,脑子里还想着新人大赏的事情,倒是盛预然过来挽住她的手臂,促狭道“欢欢,你怎么没有去看我比赛”

    嘴里说的是兴师问罪,却满脸写着“我想吃瓜”。

    “我去看了啊还有你要是再叫我欢欢,回头高数不要抄我作业。”越清欢咬牙切齿。

    其实从小到大叫她欢欢的人不少,刚开始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欢欢听着也很可爱。

    直到北京申奥成功。

    “爸爸。”盛预然半点不知道气节两个字怎么写,认错态度相当利落。

    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盛预然。

    “我去看了。”

    “你哪里去看了我辛辛苦苦跑完,举目四望却没有看见我唯一的舍友,别的赛道都有好多人扶,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凄凄惨惨戚戚。”

    舍友都这么说了,越清欢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关心道“你站在原地不会挡到后面的选手吗”

    盛预然“越清欢,你有没有心”

    控诉力竭,声泪俱下,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越清欢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能在进戏剧社的第一年就能挑大梁演女主角。

    除了确实长得漂亮以外,这种浑然天成的演技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盛预然,你要不要脸”越清欢有点看不下去,“你清醒一点,你跑完之后我们班至少有四五个女生在扶你,哪来的孤零零”

    “你去看了”

    “嗯,”越清欢点了点头,“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做到”

    “那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在看台上啊,你自己没看到我还要说我。。”

    “您坐看台上谁看得见”

    越清欢笑了下,三言两语把话头带了过去。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想起了言斯诚刚跑完五十米时候的样子。

    穿越重重人海,从看台到跑道上,他逆光站着,九月末的盛州,阳光依然热烈奔放,早上九点多年轻的阳光勾勒出他的剪影。

    闪闪发光。

    画画的人天生对美的感官敏锐,她只觉得哪怕是人群里,他依然是最显眼的一个。

    然后这个剪影向她转了过来。

    天生精致漂亮的眉眼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泽。

    趁着校运会放假,越清欢也画完了海报最后的部分。

    最后把海报发给冯问理的时候,冯问理那边发来了六个点。

    冯问理

    越清欢还有哪里需要改吗

    冯问理冒昧地问一件事情。

    越清欢你说。

    冯问理画成这样不需要加钱吧

    越清欢坐在电脑前差点笑出声。

    不然怎么说人家是中文系的,彩虹屁都比别人写得绚烂。

    没人不喜欢戴高帽,这种已臻化境、大巧不工的手法,确实很让人开心。

    这次戏剧社排的话剧是玛戈夫人,背景是参照了欧洲中世纪时的一个真实故事改编而成的。

    玛戈夫人是一位公爵的女儿,她拥有绝世的容颜和胜雪的肌肤,从她十四岁起,来求娶的贵族便络绎不绝。

    但是她却偏偏爱上了一位出身普通因为军功受封的骑士,骑士虽是名义上的贵族,但也远远配不上一位将会继承公爵爵位的公主。

    然而玛戈夫人不顾劝阻,依然嫁给了骑士。

    结果婚后却被骑士献给了他所效忠的君王。年轻的君王美貌残暴,昏庸无道,却把无数珍宝献给了玛戈夫人,只为博她一笑。

    但玛戈夫人无动于衷,从嫁给君王之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为了博她开心,君王甚至愿意为她举办舞会,甚至不惜自己也穿上礼裙混入宾客,哪怕沦为贵族里的笑话。

    在一次君王为她举办假面舞会的时候,骑士带人攻进了皇宫。

    在一片混乱中,玛戈夫人摘下君王的面具,君王才真的心寒,以为她从一开始就是骑士送来的人。

    却不想玛戈夫人把面具带在了自己脸上,把自己的面具给君王带了上去。

    “我无法给你我的爱情。

    “但剩下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当皇宫里的骑士慷慨陈词,痛斥君王夺他妻子,昏庸无道的时候,带上君王的面具的玛戈夫人也被抓到了。

    骑士要君王交出玛戈夫人,并说自己有多爱玛戈夫人的时候,“君王”一言不发。

    一直到被一剑了绝之后,玛戈夫人的面具才掉在地上,露出了面具后绝世的容颜。

    越清欢画的海报正中央是一个穿着漂亮的克里诺林裙的女子,她脸上带着一个面具,一半是镶嵌着琳琅宝石的金色面具,一半是了孔雀翎毛的宝蓝色面具。

    细致入微地刻画出每一个细节,一个人就占尽了整幅海报三分之二的工笔。

    而周遭的人三三两两,都是标准的洛可可式风格,虽然笔墨比不上最正中的玛戈夫人,但是雍容华贵之意几乎溢出纸面。

    甚至认真端详,连着五官都与本身角色的饰演者有些许相似的地方。

    当冯问理把这张海报发到戏剧社的社群里时,原先插科打诨的人瞬间闭麦。

    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人发了一句话。

    顾思远这海报,我配不上。

    余佳佳这海报,我配不上。

    朕知道了这海报,我配不上。

    一溜烟下来,社群瞬间被刷屏。

    余佳佳有1说1,我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演个校园舞台剧,看到这个海报我觉得咱们明天就要去百老汇巡演了。

    盛大一枝花盛预然的舍友是什么神仙啊我哭了,这个完成度当电影海报都绰绰有余了吧。

    苏政晨我不配,我真的不配。

    冯问理苏政晨知道自己不配还成天逃彩排

    盛大一枝花这戏不好好演我都觉得对不起这张海报。

    我是真的爱玛戈夫人的骑士纯路人,有1说1,确实。

    冯问理纯路人,有1说1,确实。

    盛预然纯路人,有1说1,确实。

    余佳佳纯路人,有1说1,确实。

    盛预然坐在床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她捞开床帘,爬上越清欢的床,把盘腿坐在床上的越清欢吓了一跳。

    “怎么了”

    盛预然把手机递到越清欢面前,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她本意是想让越清欢看看群里的彩虹屁,却没想到言斯诚突然冒了出来。

    言斯诚谢谢,谢谢,应该的。

    余佳佳你道个屁的谢,越清欢你家的

    言斯诚她确实是我家的

    正卡彩虹屁看得正欢的越清欢和盛预然沉默了下。

    盛预然缓缓打出一个

    余佳佳快速打出三个

    苏晨余佳佳你打多了一个问号。

    等群里被一片问号刷屏到越清欢都快不认识问号的时候,言斯诚才晃晃悠悠地说,

    言斯诚我家的画手。

    一向清冷有礼的越清欢磨了磨牙,开了口“狗比。”

    越清欢是一个非常宅的人,平日里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以前放假一个暑假她出门的次数都不会超过三次,像校运会这种好时机,就更不可能出门了。

    所以一直到校运会的最后一天,在盛预然的强烈要求下,越清欢终于第二次去了操场。

    盛预然控诉道“你的亲舍友跑四乘一百米的决赛你都不去看,我不是你的小宝宝了吗”

    越清欢“其实没有是过。”

    盛预然“你无情无义,我跟你睡了这么久,你连个四乘一百米的决赛都不陪我,这可是决赛啊你预赛都不去了,决赛再不去你就太过分了”

    越清欢“行。”

    操场上放着的背景音乐依然是亘古不变的运动员进行曲,广播站的声音清甜又干净,念着亘古不变的加油稿。

    从小学到大学,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只有百度还是那个百度,大家抄的的加油稿还是那些加油稿。

    越清欢陪着盛预然去检录处点名,而男子四乘一百米的参赛成员也在这边点名。

    “清欢。”言斯诚主动打了招呼。

    越清欢微微颔首“言三呢”

    “儿子在家呢,这么想他么”

    越清欢一噎,非常没有风度地翻了个白眼“当我没问。”

    “你要是想他的话,回头可以去杂志社看它。”

    边上的同学听得欲言又止“你们这就有儿子了”

    越清欢“”

    她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言三是只猫。”

    跟言斯诚站在一起确实太惹眼了,越清欢点了个头“比赛加油。”

    说着就要离开。

    刚要走,边上吃瓜吃得像只十分快乐的猹的盛预然拉住人,泫然欲泣“你怎么又要走了呀,说好陪我等比赛开始,少一分,少一秒,都不是比赛开始”

    抑扬顿挫,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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