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堵”这个字眼其实不太准确, 因为祁子安也没打算将祁温良堵在半道上。
    他老早老早就躲进了祁温良的屋子, 只等着祁温良回来, 再问个究竟。
    至于为什么要老早就躲进去,是因为这段时间祁温良根本不许他进屋。
    之前祁温良为了防大黑, 在窗口门口放了杯子;现在祁温良为了防他, 防护手段更甚从前。
    不管祁子安等到什么时候, 只要刚把脑袋伸进屋子,就会发现祁温良冷着脸盯着他。
    祁子安被盯得心虚, 不敢进去。
    他今天实在是气狠了,所以打定主意要和祁温良说上话, 但又担心自己再度心虚导致进不了屋子, 只能早早地去躲着。
    本来他提前进屋,只是想无形中化解进不了屋这道坎,因为担心祁温良一进门看见他转身就走,这才特地找了地方藏着。
    桌底下床底下这种地方太跌份, 他自然不会考虑。
    衣柜里黑咕隆咚的,怪吓人,他也不想去。
    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有点怕黑。
    他对自己说,不藏进是因为害怕开衣柜的时候吓到皇兄。
    屏风后边太容易暴露,他试了试, 最终还是放弃了。
    正琢磨到底要藏哪儿呢,祁温良回来了。
    情况紧急,祁子安来不及多想, 赶忙把鞋脱了躲到床上,又把床帘放了下来。
    在祁温良进屋前,他又赶紧伸出脚来把鞋踢进了床底。
    这种行径,只有梁上君子才干得出来。
    还得是专门采花的那种梁上君子。
    祁温良进屋后,一时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他这几天都比较忙,收发信息排兵布阵让他心力憔悴。
    再加上晚上还得防着祁子安爬窗,他已经熬出黑眼圈了。
    一进屋,他卸下了大部分伪装,脸上不再带有笑容,还隐隐可见疲态。
    因为精神不太好,所以他根本没发现床帘被放下有什么不妥。
    祁子安在床上屏住呼气,生怕发出一点声响,紧张得不得了,比新婚的小姑娘坐在床上等夫君还紧张。
    但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心里又充满期待。
    因为祁温良正在脱衣服。
    他好久没和祁温良一起同眠过了。
    前些日子,祁温良还没生他的气的时候,虽然也叫他自己住一个屋,但每次他悄悄跑过来,祁温良还是默许了。
    而现在,祁温良是铁了心不放他进来。
    他把头扎在被子里,觉得四周都是祁温良的气息,不由得有些兴奋。
    说不出来这是怎么样一种兴奋,但他就是兴奋。
    祁温良还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异状,他一边解自己的衣带,一边检查门口窗边以及其它祁子安可能进来的地方。
    将预警的东西布置好之后,他灭了屋里的蜡烛,然后往床边走。
    以前在东宫,寝殿的烛火总要留一些,宽衣和收拾床铺这样的事也都是交给宫女做。但边关不比皇宫,他自打离京,自己的事大多就亲力亲为了。
    自己打理自己是要多废些功夫,但这样的日子他反而觉得更舒心。
    晚上将烛火熄尽了,他会更好眠一些。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
    自己打理自己可以减少和人接触的时间,能让他放松一些,但也会导致有人进了他屋子守株待兔却不被发现。
    晚上熄灯是可以更好眠,但也会导致他爬上床了还不知道床上多了个人。
    他将衣裳脱得只剩里衣过后,就撩开帘子钻进了被子,祁子安将自己缩在床角,居然真的没被发现。
    床挺宽的,祁温良根本碰不着他。
    而祁子安也就是那么乖乖躲着。
    他从祁温良进屋那一刻起,就已经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不然他老早就该冲出去,让祁温良把话说清楚。
    他不想出去,便骗自己说,不出去是怕祁温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可是祁温良衣裳脱了,门也关了,就算发现他也不会直接离开了,他还是不出去。
    等祁温良熄了灯爬上床,他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那要不等皇兄睡熟了,我挨着他睡一晚,明早再问”祁子安心想,“说不定睡一晚皇兄就消气了,早上看见我就原谅我了呢。”
    哎,真是又怂又色。
    祁温良闭着眼睛躺了会儿,始终没有睡着,倒是养回了一点精神。
    “奇怪”他也在心里琢磨,“按照惯例,子安该在外边晃悠了,说不定已经在想办法开窗了,怎么今天没动静”
    祁子安不来一趟,他都没办法安心睡觉,就怕祁子安趁他睡熟了闯进来。
    他怕又心软,所以才格外防着祁子安。
    左等右等外边都没动静,他忍不住想翻个身,面向窗户。
    可恰恰在此时,祁子安也想换个姿势。
    因为祁子安在角落里窝了一会儿,脚麻了。
    祁温良睡觉规矩,就算没睡着,也是一动不动的,祁子安以为他睡着了。
    祁子安正用手撑着床,打算挪得离祁温良近一些,祁温良就翻了个身。
    这一翻可不得了,吓了祁子安好大一跳,本来控制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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