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怪,拥有什么惑人心神的魔力。

    她推开门进去又立刻将门反手合上,入目是外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桌椅齐全干净整洁罢了。若说哪一点不不同寻常,便是桌上摆着一盘残棋,桌边摆着一只瓷瓶,内里插着一枝盛开灿烂的桃花。

    桃花岛的桃花谁都不许碰,黄蓉却见过许多次黄药师手中捏着一枝桃花的模样,也不算意外。

    她打量了两眼,掀开珠帘入了里间,铺的平整的床铺,打理齐整的妆台,实木雕花的四扇屏风,屏风后的梳洗器具。黄蓉找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来。

    什么叫娘抢走了爹最重要的人呢。

    她想不明白如何“抢”的,只好从“人”入手。

    她找到衣柜打开,里头竟然满满当当的都是女子的衣裙。爹最重要的人是个姑娘,黄蓉咬着牙,她也不是猜不到,除了意中人,谁会给男人天天送桃花

    她快速的翻看起来,根据衣裙的颜色款式新旧程度摆放位置可以大概猜测它们何时被摆进衣柜里的。这些衣裳什么颜色的都有款式也各种各样,以桃花最多。根据最近的看是个高挑纤细的女子。

    衣裳实在太多,将两个大衣柜塞的满满当当,黄蓉直接看中间,衣裳便旧多了,但没有磨损的痕迹,一看便知道是放着堆旧的而不是穿旧的。她从最上面,中间,底下都拎出来一件对比,确实是按照时间尺寸逐年改大的。可还是没见穿过的痕迹。

    她又打开旁边的衣柜,愣了一下,从上头取下一件旧了的青衣抖开来一看,没错,是黄药师的身量,看模样也是他惯穿的款式。

    她手一抖,差些没忍住将衣裳给撕了。满柜子的白色青色里,那一线火红实在是太明显也太碍眼了。黄蓉将红色扯出来,带落一套绣有桃花白色裙子,她手上拿着火红色的披风也是女子穿的样式。

    什么样的情况下,男子的衣裳会与女子不分彼此的放在同一个柜子里。黄蓉不敢想,但答案就在眼前。

    她扔下衣服到梳妆镜前,将一摞摞木盒子打开,玉簪金钗银手钏珍珠的耳坠翡翠的镯子装满了一盒又一盒,胭脂水粉一匣子又一匣子,根本就没有人用里头却都是新的,什么颜色都有。便连梳子都有十几把,红漆的黑漆的,桃木的梨木的,刻着海棠花的画着红梅花的。好像生怕有人不喜欢,生怕少了一点旧了一盒那个人就不欢喜不愿意了。

    哪里有这样的呢

    黄蓉倏然将桌上所有扫落在地,金银玉器砸在地上,滚落破碎,胭脂水粉掉落弹开,脂粉狼藉。

    黄药师对她对她母亲不好么

    很好的,不论是衣裳首饰还是水粉胭脂总是及时送来,总是精致妥帖的。可今日见了这满是心意的屋子,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

    心意这样的东西是再多的钱财都买不来的。

    玉簪银镯,分明都是黄药师他亲手做的。她见过黄药师雕琢玉佩,还同他讨了支玉簪子来,认不错的。

    这么些年,足十六年,她的父亲却满心满意装着另外一个姑娘,为她守着一岛桃花,为她护着旧屋不改,为她刻簪雕佩装满了一个又一个匣子,哪怕没有人来,哪怕那个人可能永远也瞧不见。

    火烧起来的时候黄药师坐在绿竹林捏着竹子准备做一支笛子。

    他坐在试剑亭的石阶上,不紧不慢的钻孔。

    又是黄昏,又见黄昏。

    天上的云霞盛开灿烂一片,昏黄混着橙红,像是熊熊燃烧的火,又像是火光将之照亮。

    黄药师只低头吹去竹上碎屑,好似这世上万千美景百般变化都不如手中一支未完成的竹笛重要。他的眉目难得低垂温润下来,轻轻吹一口气,像是在谁耳边温柔的细语,轻缓的不可思议。

    这一刻无情风花都相伴静了下来,不忍打搅青衣人此时的平和宁静。

    下一瞬风席卷而来,漫天桃花纷纷扬扬似大雨磅薄,火光冲天而起,热浪随风铺开。

    静好岁月的假象倏然被敲开了一道裂缝,随后四分五裂,落成无数块残破的碎片。

    那个方向

    黄药师将竹笛藏进怀里,飞身而去。

    冲天的火光,哑仆来回奔走灭火。

    黄药师站在火光外正对着大门的方向,他只望着,静静的望着,不言不语不动,神色平静的近乎漠然。

    他怔怔的站了片刻,无声的慌乱过去,屋子焦黑一片,虽然救火及时,没有过多的连累其他屋舍,但这间屋子还是被毁了彻底,房梁断落,万物成灰。

    满地焦黑的灰烬余烟里,黄药师慢吞吞的走向前,走进屋里,捡起一块没被彻底烧坏的金子,指腹摩挲而过,约摸能猜出这大概是支金钗,是哪一支呢,黄药师猜测是凤凰花,他还记得花叶伸展的弧度。

    “你”

    颜色浅淡近于苍白的嘴唇微动,他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只有浅浅的一线血丝自唇角溢出。他将手中金钗藏进怀里,起身后抹去嘴角的血迹。

    他打了两个手势。

    早就毁了。毁了,就毁了吧。打扫干净,坏了就扔了,都是些无用的废物罢了。

    黄药师脚下踉跄一步,扶着枯树站稳,脊背微弯,两鬓落霜。他低垂着眼眸望着脚下尘土,面如霜雪,心头却在笑。是蓉儿,也只有蓉儿了,可他竟然不觉恼怒,也不想将那个丫头找出来质问原由。左右,是他的错。左右,是被留下的那一个的遗憾挂念。其实一切与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早瞧不见了。

    他做的事情都不过是独自的惦念救赎,毁了也好。

    他只沉默着直起身往前走,狼藉遍地残垣飞灰都在身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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