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杀人的那年十三岁。我的父亲四十岁,母亲停在了永远的三十三岁。

    她美丽,温柔,善良,我可以把我能想象到的一切最美好的形容词都放置于她的身上。可她也软弱,怯懦,愚昧。

    所以在父亲殴打我的时候,她没有说话。在家里出现注射的针管时,她也只是一味地哭泣着。债主上门搬空了家里的东西时,她默默地看着父亲,疲惫地叹息。

    直到那天到来。直到父亲抚摸着我的头发,解开了我的衣襟。

    她站在门口,第一次爆发出了愤怒的、歇斯底里的怒吼“你在做什么”

    之后的景象,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在模糊的视线里,我看见父亲站起身,向她走去,然后一拳,一拳,又一拳

    而她始终看向我的方向,不断地哭泣着。

    “对不起,对不起阿清不要哭,不要哭”

    她那时这样说着。

    可我没有哭。无法终止哭泣的,是她才对。透明的泪珠从微红的双眼中滚落,濡湿了黑色的长发。她从苍白的双唇中挤出了呻吟一般的、痛苦的吮泣。

    再然后,她死了。她吞下了大把大把的安眠药,我发现她时,她的床上滚落着白色的、扁平的药片,而这些药片在此后的每个夜晚里都如影随形地伴随着我,折磨着我。

    好冰。

    尸体好冰冷。

    触摸着她僵硬的肢体的那刻,我终于无法抑制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想,或许就是那一刻,决定了我能力的诞生。

    第二天的早上,我在镜子里看见了身后的人影。层叠缠绕的黑色绷带,缝隙间露出的猩红双眼,永远都在流淌的透明泪珠,以及纯白的、细长的五指。

    这些都是我记忆里最深刻的颜色。它是撕裂了我的记忆,我的躯壳,我的灵魂,从中生长而出的怪物。

    它是为我而来的。

    我低下头,隔着镜子,虔诚地亲吻它。而后以我碰触的镜面为原点,我手下所有物体的温度,一瞬间归于我的掌控。

    在母亲死后的第二个月,我杀死了父亲。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我的房间,带着满身的酒气,伸向了我的胸口。我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而他只是朝我露出微笑。

    “没事的,马上就不痛了”

    在我意识到,这次不会再有人撞开门,怒吼着制止他之后,我停止了哭泣。

    “阿清真乖”他说。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我搭上了他的手。紧接着,他肉眼可见地哆嗦起来,惊恐、茫然、愤怒许许多多的表情在他脸上混杂着,变成了一种滑稽的、几乎要让我微笑起来的姿态。

    他再次向我挥出了拳头。可是在体温骤降后,他的动作变得前所未有的缓慢和虚弱。然后我意识到,我不该让他这样死去,以这种怪异的、引人关注的死法。于是我从他身上摸出了打火机,点燃了我所能看到的、一切能够点燃的东西。

    火舌席卷,消防车的鸣笛声在窗外响起,我静静地坐在原地,而他在火焰中死死瞪着我,喊着我的名字,疯狂地吐出诅咒。

    直到二氧化碳让我变得呼吸困难,我才站起身,望着他的方向,倒退一步,跌出了窗口。

    叔叔他们赶来的时候,我正在哭泣。母亲的姐姐是我唯一剩下的亲人,她从远嫁的意大利飞了回来,办了我的领养手续。

    过了一年,他们开始争吵,因为她的出轨。叔叔回到了意大利,而她彻夜不归,声色犬马。又过了半年,叔叔给我打了电话。他说阿清,到我这里来吧。

    这就是我,至今为止的所有人生。

    你看,并不是什么能塑造人的好环境。

    一天前,我骗了布加拉提。

    我说无论给我怎样的惩罚都好,可我说了谎。如果他不愿意帮我,尸体的死亡时间说不定能让我脱罪。而唯一的目击者约书亚只看见我毫无还手能力地被那个男人殴打。

    我杀了人,叔叔绝对不能被牵连,可我也不想偿命。

    我冷静地从那个男人身上翻找出所有毒品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接下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啊

    而我现在面前的这个家伙,连昨天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听我说过,却坚持着说我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人,我是个善良的人。

    想要成为黑帮,因为想要为那不勒斯带来希望

    你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啊,乔鲁诺乔巴纳

    在我第一次杀人的两年后,我看见了那不勒斯的金色日出。

    “安平清。”

    回家的时候,布加拉提叫住了我。我连忙狗腿地凑过去,把手里拿着的花放到桌上,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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