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议过后,决定由维克多上去, 看看能不能找到额外的线索。

    蔺航之去驾驶渔船, 董征留在甲板上和汪雀一起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 顺便维持通讯的通道。维克多变为白猫,背后长出翅膀,径直飞上了轮船高大的甲板。

    整艘船是那种十九世纪的木质结构,蒸汽机驱动,甲板被藤壶覆盖,上面一条条海草还是潮湿的。维克多抬爪摸了摸粗壮的桅杆,从船帆和桅杆上挂着的海洋生物来看,这船像曾经沉没过, 又幽灵般从海底驶出, 永无止境地飘荡在海面上。

    甲板上的木箱子锁已经锈蚀了,维克多爪子一挥将锁切开,箱子开启,里面是火炮的圆形炮弹,就和他猜的一样, 都已经泡了水, 彻底哑火了。

    船上死寂,丁点声音都听不到, 维克多又去船舱里溜了一圈, 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船长室里的航海日志全被水成了一滩烂纸,维克多扒了扒, 最终放弃了。

    在幽灵船和渔船错开之前,他回到渔船上,道“没什么东西。”

    “那就继续出发吧。”董征暗暗松了口气,他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换我来守夜。”

    众人应和,回到了各自的小房间,董征还没忘记厨房里给崔左荆烧的水,虽然现在崔左荆大概率已经自行暖和过来了,但洗个澡总是好的。

    董征把水端回去,崔左荆眼睛一亮,脱去衣服用热水擦拭身体,那些钻在骨头缝里不肯消失的寒冷很快被驱逐,他舒服了不少,心满意足地重新爬回吊床,见董征并没有要待在房间里的意思,问“你不睡吗”

    “我守夜。”

    崔左荆哦了一声,他趴在吊床里从绳子的空隙里看董征,指了指自己脸。

    董征上前,笑着俯身在被床绳勒着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身离开舱室。

    之后,他们没再遇到今晚这样的突然事件。

    渔船行驶在空寂的海面上,雾一直没有散去,在这种压抑又空虚的环境中,等到第三天时,众人都有些或多或少地受不了了。

    因为实在太无聊了,无尽的海面,不知何时才会到达的目的地,以及似乎永远不会散的白雾,都给人一种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艘渔船,还有船上这几人的错觉。

    但对于崔左荆和维克多来说,还好,他们俩早就在一定程度上习惯了孤独。董征也还好,他躺在吊床里闭上眼睛,沉浸在内核中,自从那天偶然开启了神殿的第二层后,他每天都会花上一些时间,逐渐地小心探索。

    新一层的打开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其新形势的能力,只是进一步加强了他的精神力,又或许还需要董征自行开发,不管怎样,船上无聊的时间总能被董征利用起来。

    崔左荆漫无目的地游荡进驾驶室,蔺航之正在打盹,崔左荆盯着前方几天以来都是相同模样的灯光,问“它有变过方向吗”

    “有吧,我调整过几次航向。”蔺航之道,“我们在行驶,那光也在移动,希望咱能尽快追上吧,海上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

    “会的。”崔左荆拍拍他肩膀,“我能隐约感觉到,已经不远了。”

    夜幕再一次降临,崔左荆站在船舷边,董征走到他旁边,两人并肩望着并不可见的前方。

    “实话说,我现在期待能再见到奈奈,却也有点害怕见到她。”崔左荆轻声道,自最终一战后,除却萝洇将他拉入的那场梦境外,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池鲤鲋奈奈,现在想来,他都有些忘记对方具体的模样了。

    他害怕这么长时间过去,对方会早已不是他熟悉的模样,害怕池鲤鲋奈奈的境地会艰难到让他难以接受。

    “不管怎样,能找到她是最好的。”董征安慰道,“她肯定也像当初的傅哲一样,在等着你和叔叔。”

    崔左荆没再言语,他闭上眼睛,将头轻轻靠在董征肩膀上,只有在对方面前,他才能暂时将沉重的担子从身上卸下,不去当那支撑着整个小队的主心骨。

    时间一分一秒地步入午夜,随着船只的行驶,雾气似乎变得淡了些,蔺航之发现了这点,他打起精神盯着前方数日来方向的光点,骤然发现它清晰了很多。

    他警觉地站起身,与此同时,船舱中的崔左荆和维克多也齐齐感觉到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来自混沌的力量。

    崔左荆跑出舱室,再一次来到甲板上,众人紧随其后,随着船只向着灯光靠近,短短几分钟内,萦绕着的雾气缓缓散去,他们进入了一片开阔的圆型区域,在区域的中央,一叶小舟漂浮在海面上,舟首的桅杆上挂着一盏提灯,永不熄灭的灯光照亮方寸之地。

    一个女人坐在舟上,她乌黑的长发一直垂到舟面上,脊背笔直,细长的武士刀横在膝头。她安静地望着空无一物地前方,直到渔船破开雾瘴,她才恍然察觉到了什么,朝着船只驶来的方向看去。

    皇后的诅咒再一次发挥作用,被封印的混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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