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厂房半掩着的大门, 黑暗事物的轮廓在内核的帮助下被感知,脚底的杂草被踩出沙沙声响。正当董征试探着就要走进大门的那刻,“唰”的有个东西猝不及防地从他面前掉下来,直接和他来了个脸贴着脸。

    一双冰凉的手捧住他的脸, 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嘶哑地在耳边呢喃

    “我记得死去的那一天,我记得是谁出卖了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当时有谁在场, 而你你很眼熟。”

    在眼前突然出现东西的瞬间,董征吓得呼吸一滞就要条件反射地挥拳砸上去,但他在对方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董征松了口气, 他无奈地抓住崔左荆贴在他脸上的手,按上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倒挂在门框上的崔左荆身子钟摆一样前后摇晃着,没有成功吓到董征他有些遗憾,还亏得他故意把手在门上捂了好久弄凉呢。

    “o里面派克的故事,觉得比较符合现在的氛围,就想来吓吓你。”少年灵巧地翻身下来, 倒挂让他整张脸都有些充血, 红扑扑的。

    一只黑白猫谁都没有发现地悄然从窗户跳进来, 躲在角落里沉默地观察着两人。

    崔左荆重新召唤出提灯,周围被照亮,董征环视一周,问“这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道德所在的盒子就是从这里找到的, 怎么样,还不错吧”

    董征点点头,这里的地形因为生长的植物变得更加复杂,但由于从前是厂房,相对又能活动的开,而且在废弃区,就算弄出再大动静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现在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要是午夜敢再闹腾,那就给它点颜色看看。”

    两人找了个比较干净的角落坐下,董征直到现在总算能松口气了,等到放松下来,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才迟钝的感觉到不可忽视的疼痛。

    崔左荆掀开董征的衣服检查,看到董征肩膀上那几乎让衣服和血肉黏在一起的抓伤,他倒嘶一声,心疼道“得,再忍几个小时吧,要是能拿着小熊就好了。”

    “不碍事。”董征遇事能忍,不过硬捱着还是很难受的,他将崔左荆揽在怀里,脸埋在他颈窝,安静下来。

    温热的呼吸规律扫在颈侧,崔左荆摸摸董征头发,将头和他靠在一起,两人相互依偎着,在避风的小角落里,从彼此身上汲取温度。

    从道德的陷阱挣脱,和柯尔柏洛斯战斗,收回道德,从盒子出来后就立刻陷入血夜的追杀,一系列的事情快得让人喘不上气来,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有了短暂的休息。

    狂赌之渊中发生的一幕幕又重新回现在眼前,柯尔柏洛斯拼劲全力的挽留,道德想要活下去的渴望,最后时刻男人浑身是血跪在地上,卑微地抓住道德裤脚却什么也无法改变崔左荆闭上眼,长长地叹息一声。

    董征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抬起头低声问“在想道德的事吗”

    “嗯。”崔左荆喃喃道“还是有点难受吧,感觉自己就好像电影里的反派,毁掉了属于别人原本正常的生活。”

    他往董征怀里拱了拱,脸埋在男人怀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灵魂碎片和空间力量现在就保存在他左手的两道封印里,不知道那个高傲的,优雅的,甚至有些残暴的赌场老板意识还存不存在

    董征低头看崔左荆,只能看到少年乌黑的发顶和耳边一小片皮肤。

    “哭了”

    “才没有”崔左荆立刻抬起头,他眼眶并不红,不是死鸭子嘴硬的说谎,“难不成我在你心里就是个爱哭鬼吗”

    “主要没怎么见过你哭,想再看一次。”董征掐了掐他的脸,除了刚才崔左荆误把小猫错认成他之外,他上一次见到崔左荆的眼泪、也是第一次见到,是在地狱马戏团里,那被挑开的眼罩下,闪着水光的眼眸好似星光,直到现在,他仍能清楚回想起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崔左荆重新趴回去,两人都很疲惫,却谁也不敢睡觉,他看了眼董征的手表,才刚刚十一点半,离天亮还有六个小时。

    这种时候,等待的时间是如此漫长,却又不是特别漫长,因为他们有彼此陪伴在身边,不觉得无聊。

    提灯中永不熄灭的火苗安静跳跃着,在斑驳墙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等待着这一夜的过去。

    外面杂草被踩动的轻微声响引起了崔左荆的注意,他从董征肩膀上抬起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握紧了涂着箭矢,提灯就在两人怀中,尽职尽责地散发着让鬼怪退避三尺的光芒。

    董征呼吸平稳,双眼紧闭,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崔左荆没有吵他,他能感觉到董征有点发烧,大概是内核过载的后遗症,加上伤口的感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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