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开放,只为迎接最尊贵的客人。

    傅仲正阔步坐在缀锦楼正堂,手持开纹硫片褚红茶盏,指节分明,苍然有力。

    茶叶是顾知薇让人送去的明前茶,茶瓣娇嫩清新淡雅。傅仲正素来喜欢这样的茶叶,清淡倒是其次,只茶香云翳中,缓解了沙场的血腥战乱之气。

    顾苏鄂侧身在傅仲正左侧坐了,顾至善坐于下首,三人略寒暄几句,顾苏鄂便直入主题,

    “今日朝堂上敬王上本,说是镇北王军费奢靡,有贪污之嫌。王爷您可有应对之策”

    顾至善也在打量傅仲正,傅仲正今年二十二,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只是在顾至善眼里,这人不过是大龄未婚的男人。

    算起来,傅仲正比自己大五岁,比妹妹大七岁。这人这么大年纪都不成婚,听说,还拒绝了陛下赏赐下来的宫女,该不会,他不ju吧

    游移目光从傅仲正紫色直裰朝服划过,浏览过腰间蟠龙云翔蝠纹腰带,落在两条长腿之间。

    心底里暗暗嘀咕,看起来倒是风神俊朗,不像是个冷血将军,反倒是有两份儒雅风流的气派来。

    双腿肌肉雄劲,看起来倒是结实有力。顾至善自己也不矮,可和傅仲正比起来,倒是要矮他半头。

    可惜,这么个顶天立地的人物,竟然是个不ju的。

    顾至善心底里可惜,错开眼去看他老爹,爹素来喜欢这样的人物,怕是对他会赞叹有加。

    果然,顾苏鄂长鬓美须,饱经沧桑的双目精锐有力,正一脸专注的听傅仲正说话,是不是捋捋胡须表示赞赏。

    真有这么好顾至善凝神听傅仲正讲话,试图寻出个一二三的毛病出来。

    “陛下素来仁慈清正,此次敬王无端加害怕是早就预谋。某虽不怕,可也到底连累学士为某奔走。”

    傅仲正眉骨深邃,言辞之中满是歉意。上辈子他得皇叔信任,活的张扬自在,素来不惧流言蜚语,任由敬王污蔑自己名声。

    就比如他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一心尽忠,却在民间换来阎王爷之称,若非有人故意陷害,怎会如此。

    小儿提起镇北王三字便止夜啼,皇叔多次动了想过继自己的念头却总是被众臣以死相劝。

    如今想起来皇叔让自己跟着顾学士处理朝政,未尝没有扶持自己的念头,可惜,上辈子他除了连累顾学士身死,旁的荣耀都没有给他。

    他活着倒也罢了,他战死后,先是常达罗家等忠心耿耿之人被夺权谋杀,后是顾学士这样清流俊士,但凡是为自己说话的,都被敬王一一铲除。

    既老天厚爱,得他重活一世。总要矫正名声,也好在民间有个亲厚爱民、尽国尽忠的名声出来。

    “食君之俸禄,为君王解忧,乃臣子本分。”

    顾苏鄂倒是不在意,见傅仲正不在意,似有周全之策,也就按下不再提起这事儿,笑着捋捋短须,反而劝诫傅仲正道,

    “王爷凯旋而归,陛下本该风光赏赐,只是敬王拿鞑子王庭中被斩的妇孺作筏子,说王爷杀伐太过,民间提起镇北王便心生惧意,不堪为君。

    满堂文臣大半赞同,依顾某看,这事儿倒是比军费来得要紧。”

    “如今胜了他们一个一个跳出来欢腾,全都是些放马后炮得玩意儿,当初鞑子犯边,怎么不见他们出来说话”

    顾至善听了这话,忍不住为傅仲正叫屈。去岁冬季鞑子犯边,连破几城直指京城,满朝男儿无一出战,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不敢吭声,亏得恭王世子主动出征,这才换的朝廷安宁。

    如今得胜回来,这群人倒是觉得自己功劳多大似的,朝堂上跟苍蝇一般嗡嗡说话,没得招人嫌弃。

    顾苏鄂见儿子语调粗鲁,额角蹦出三条直线,本想回身踹他。可到底是碍于傅仲正在场,不好太过张扬,揉了揉额角,语含警告,

    “你仔细着说话。”

    “爹”

    顾至善见二人也说不出个什么头绪,拿起茶盏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提高声音,道,

    “你们说这么多,不就是为着王爷名声不好要我看,不如找戏班子排上几部征战鞑子的戏码出来,梨园里每日演绎上几次,饶是没听过镇北王的,也会被他孤军征战鞑子的大义感动。”

    顾苏鄂闻言和傅仲正对视,这法子好

    见二人同意,顾至善反倒是撇了个白眼,满是不屑,“爹,你素来让我读书,读腐了书有什么好处连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

    “你”

    顾苏鄂绷不住脸皮,懒得和这逆子说话,一脚踹在顾至善椅子上,呵斥他,“还不快去看看你妹妹,怎么还不过来”

    走就走,顾至善气冲冲一摔袍子出了屋子。

    回首听见屋子里顾苏鄂笑声不断,他冷哼一声,他们两个倒是臭味相投,一个脑袋迂腐,一个身体残疾不能人道,他是个多余的,他们两个倒像是一对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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