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鼻涕横流,狼狈极了。到了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自己说的太多了,顾家大小姐的名声岂是他可以诋毁的。

    小茗见他被制服,俯身在送经小厮耳边,阴测测的吩咐他,“若我知道再有旁人说这话,一概算到你身上去,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

    那小厮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乡野出身,卖身到顾府签的长契,生死不论,若是真被灭了口,那可真是没地方诉冤。小茗见他听明白了,松开手让他走,小厮原本还想说什么也咽了回去。

    罢了,大小姐那衣裳说不定是给大爷老爷做的呢。都怪那个小红,好好的说什么大小姐给外男做了衣裳,还说什么徐妈妈芍药他们都知道,唯独瞒着太太老爷不给他们知道。也怪他自己,被铜钱迷了心智,想着若是再讨好老爷一次,怕是再有银子赏下来,哪里知道,连命都要没了

    跪在地上,左一耳光右一巴掌的认罚,“我错了,我胡说,死烂嘴,茗大爷饶了我吧。”

    见他一张脸红肿起来,小茗才冷哼一声,示意他赶紧滚。等人踉踉跄跄跑出智勤斋大门,小茗这才整理了衣裳,亲自进屋禀报给顾苏鄂知道。

    顾苏鄂端坐在八仙椅上,黄花梨木条案上,案牍被抱到西侧软榻。此刻桌面只一幅笔迹,正是顾知薇抄写的经书。笔架上悬着的磨还未尽,小茗一看便知,这是老爷给姑娘批改了字迹。

    目光往西悄悄落在西侧软榻,老爷午歇的棉被卷起,凌乱一片,素来规整的老爷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小茗招手便让婆子整理,顾苏鄂见婆子眼生,挥手让婆子出去,问小茗,“你方才和那人说了什么怎么好端端地又哭闹起来”

    小茗知道事关重大,便俯身道,“说是咱们大小姐拿皇后娘娘赏下的蜀锦做了衣裳。”

    顾苏鄂一听是衣裳,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里满是追忆,半晌后哑笑一声。低首见笔墨干了,便把经书仍旧卷起来拿黄稠捆好,混不在意笑道,

    “她要做便做就是,想必是给她娘看的。你们太太啊,手艺可比你们姑娘还好,当年,我这里外衣裳,都是”

    都是她亲手做的。话说了一半,顾苏鄂便咽了回去,见小茗不动弹,道,“你还有什么事儿”

    “尺寸尺寸不是府邸里的。”

    小茗艰难吐出这句话,随即跪倒在地上,一口气吐的干净,窥着顾苏鄂风雨欲来的一张脸,心底里发怵,问道,“说是姑娘屋子里一个叫小红的多嘴,老爷可要打探明白”

    “爷的府邸,有什么打探不打探的。”

    顾苏鄂捏紧手心,似是想起了什么,“想必又是西院里做的勾当,娘娘赏的蜀锦,得不到便拿这法子来诬陷薇姐儿,让人去西院里吩咐,晚间我去西院吃饭。”

    小茗应下,刚要出去,便听见顾苏鄂喊他回来,道,

    “太太今日从寺庙里回来,恭王府里送来两盆瑶池春,你们太太素喜雍容华贵,觉得村花野草上不得台面,你亲自送到清华阁去。”

    “等等,你还是去西院,我亲自送到清华阁去。”顾苏鄂见小茗答应,随即又反悔道。左右她还没有回来,他偷偷去清华阁去,应该没关系吧。

    小茗见老爷这般犹豫模样,心底里咂舌,要说他们老爷心底里最疼谁,无意是他们家太太小姐。恭王爷爱花爱草那是天底下都知道的事情,且恭王爷素来视花草为子,要从他手里得到花草可不容易。

    这瑶池春又是名贵品种,眼下还不到牡丹盛开的时候,恭王爷定是费了功夫才培育成功,他家老爷一下子就得了两盆,眼巴巴的送到太太住处。可偏偏无论是太太还是大小姐,见到老爷总是没有好神色,就好像老爷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情似的。

    小茗不敢好奇往事,他最是清楚明白的人,知道自己能跟在老爷身侧,无非是自己嘴巴严实,一心只认准老爷太太,若是老爷不愿意做的事儿,连老太太哪里也要敷衍过去。

    好在老太太和太太一样,都是吃斋念佛的人物,每逢初一十五才让家里面请安,平时都在后院里带着并不出门。

    清华阁位于顾府中分线上,直对顾府大门。因顾母不长在家,虽华奢但屋子冷清雪洞一般,顾苏鄂留恋目光在屋子里打转,捧着牡丹放在梳妆台上。

    这一呆,一直呆到太阳西斜,顾母快要回来才出去。表面上看,仍旧是儒雅风流的学士气派,只是小茗眼尖,看到他们老爷眼眶里似有血丝,就好像偷偷哭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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