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尖利到有些古怪“那间耳房里有东西”

    此言一出,程铮便止不住的瞪大了眼眶,他将程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又克制不住的去看徐氏的脸,恰看到徐氏也正一脸不可思议的回望过来,两人一对眼,面面相觑,一时不由都有些呆滞。

    程曦这话倒有点像是被什么邪物缠上了

    再一想进来时徐氏正抱着程曦站在潘承徽的尸体前

    当下程铮也不敢再强迫程曦了,只抱着她头也不回的命令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太监“去大佛堂,将那里的和尚统统都给孤带过来”

    小太监想了一想“这个点各处宫门都下钥了,奴婢想还要一两个禁卫跟着才可以走动”

    “那就去叫”程铮恨不得伸腿踢他一脚“你是孤身边的人,禁卫还会推拒你吗”

    那小太监一呆,便行了个礼缓缓的退了出去。

    程铮复又将程曦换了只手抱着,也不敢再强硬了,只徐徐引诱道“便是不出去,我们在明间坐着,那里敞亮,我让人给你冲碗玫瑰露来”

    程曦却摇摇头“不,去耳房,就要去耳房”

    此刻再听程曦一口咬定了这么说,程铮登时就有些无措了,他看看程曦又看看徐氏,脸上少见的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竟是有了几分求助之意。

    徐氏早已是拿程曦没有办法了,因此想也不想的试探道“不若带她去看一眼吧便是有什么牛鬼蛇神也有殿下在这里镇着不是吗”

    程铮好悬没骂出来,但还是克制不住的瞪她一眼你说的简单,你就不怕孤镇不住吗

    这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徐氏也能够明白程铮那一眼的意思,登时便低下头说不出话来了。

    而程曦见此,愈发的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程铮会那样回避那间屋子必定是因为那间屋子不吉利,而现在自己已是连死人的尸体都看过了,还能有什么不吉利可忌讳呢

    那就只有

    案发现场

    当即程曦就扯着程铮的领口“潘承徽就是在那里吊死的”

    这是一句肯定,而且是一句语气无比笃定的肯定,一出口便将程铮震住了“你怎么知道”

    程曦也不作答,只露出了一个笑来“那爹爹总能带我去看看吧”

    程铮“”

    若说左侧的耳房干净整齐,全无一点不妥之处,那么右侧的耳房终于有了一点命案现场的模样了。

    这里是一间小小的书房,或许也做会客之用,靠墙是一架书柜并斜着一张贵妃榻。沿窗则摆着一张书桌,其侧是一溜四张交椅,连同书椅在内俱搭着水红的椅搭,交椅两边立着一对高几,几上本应摆放着一对青瓷的花瓶,只是此时却已经空了,那对花瓶碎在了地上,碎片零零星星的洒了一地。

    不但花瓶,书桌之上也是一片狼藉砚台倾斜了,未用尽的墨汁染将了一桌子,笔架也倒了,各式的狼毫鼠须滚落得到处都是,臂搁不见踪影,镇纸也缺了一角,其余赘物不消叙述,倒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笔洗内并无一滴水,却有几张焚烧之后的纸张灰烬。

    在书桌前倒着一张杌凳,顺着凳子往上看去,便见横梁上挂着一根手工编织的上吊绳。

    程曦也不畏惧尸体都看过了还有什么怕的呢于是巴着程铮的肩膀细细的打量起来。

    而之所以用手工编织这样的形容,是因为那就是一根由各式披帛草率编织的上吊绳,编织方法也不复杂麻花辫怎么编的这根上吊的绳子就是怎么编的,甚至于还编的颇为粗糙丑陋

    不过这不是重点,程曦指着那个坠于披帛之下的小方钮“那是什么”

    程铮见程曦看得仔细,也有些惊奇,此时乍见程曦提问,便不甚在意道“那是铜印,孤的妃妾都有这么一方印记。”

    程曦却并未解惑,只疑惑的看着程铮“那这个铜印挂在这里做什么用呢”

    这个问题将程铮也问住了,他摸摸下巴猜测道“是死了也要将自己承徽的身份带下地去”

    但不待程曦鄙视他自己便摇头了“不会,她若真这么在意承徽的身份,她还上什么吊”

    由是父女两对视一眼,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就在这个时候徐氏却凑了上来,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用来增加重量的”

    “”程铮当即便扭了头“此话怎讲”

    “妾幼时是做过一些粗活的,”徐氏当即解释道“衣物被单也是晾晒过的,这布帛受不得力,因此不可能抛过这横梁,必须用水浸湿了或是系了重物才可承力。”

    程曦与程铮闻言,相互看了一眼,程曦便开口道“潘承徽幼时也是做过粗活的”

    程铮也有些呆滞,但好在脑子还没坏“潘承徽出身世家,虽是庶女,但想来也不会有此经历才是。”

    “如此说来”程曦和他对峙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当即程曦便微微一笑“这个潘承徽真有上吊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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