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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曦现在是郡主,还不是闲散王爷的女儿,而是正经的太子嫡长女

    这个身份可不止是唬人用的,她的成长,她的经历甚至于她未来的婚姻都会和这个身份息息相关更别说现在她住在皇城里,这里是这个国家的权利与欲望最为纠葛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要她完全的将自己的所有否和朝堂撕裂,这可能吗

    不,不可能,在这皇城之中,别说身为郡主的程曦,就是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也不可能完全的从这种权欲中脱离出来,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呵呵,在此之前你就会先因为无根无萍而淹死

    这样想着程曦抬起眼眸细细的看着徐氏,她并不认为徐氏会希望自己被淹死,也不认为徐氏会害自己,那么徐氏之所以会这样说,只是因为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她是真的认为程曦能够在这个皇宫之中遗世独立,不染纤尘。

    程曦简直都要为徐氏的这种天真笑起来了,她用一种类似于怜悯的语气轻轻道“娘亲,你不也知道贾史氏的丈夫是荣国公吗”

    这是一个很轻声的质问,可徐氏的脸刷的就变得惨白。

    是的,程曦的质问没有错,徐氏知道贾代善是荣国公,她不但知道贾代善是荣国公,还知道贾代善有一个身为宁国公的堂兄。

    徐氏也知道林海是前科的探花,她不但知道林海是前科探花,还知道林海此刻正因母亲亡逝而守孝在家。

    而徐氏之所以会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她的父亲。

    徐氏是礼部尚书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徐浩的独女,所谓独女,是说徐浩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因此徐氏虽幼承庭训,但徐浩并不很约束她,不但不约束,便是朝廷的邸报也任由徐氏翻阅,不只如此,徐浩就连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也不忘以闲话家常的方式对对徐氏细心教导

    按说这样教养长大的徐氏虽不能如同男子一样的于朝堂之上崭露头角,却也不至于对于朝廷之事畏如蛇蝎。

    可是徐氏却永远也无法忘记,就在指婚懿旨下达的当天,伴随着明黄诏书前来还有四个嬷嬷,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本书,分别是女诫、女论语、内训和女范捷录。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四书了。

    而徐氏所要做的就是每日卯时即起,跪在地上将这四本书逐字逐句的诵读,一遍又一遍,一字又一字,嬷嬷们就在旁边站着看着,时不时的问上一句,若答上了还好,若是答不上,嬷嬷整治人的手段让徐氏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

    徐氏那时不过是一个将将及笄的少女,虽不是娇养着长大,但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的,求情,告饶,甚至阳奉阴违可换来的却是更加不堪回首的痛苦,于是那时的徐氏终于明白了,皇后的威仪岂是她能够驳斥的

    而看到女儿如此饱经折磨,徐浩也不是不心痛的,他甚至于在奏折上隐晦的提及了这件事,却换来皇帝的批驳太子妃乃内命妇,应属皇后管辖,皇后的行为并不越举你有空上折子,还不如自省一下对女儿的教管,若是你真正教好了你的女儿,皇后何必如此劳神

    这种痛苦一直持续到徐氏坐上彩舆的那一日,而日复一日的折磨让一句话深深的刻进了她的灵魂里后宫不得干政。

    如果说在此之前徐氏还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如同长孙皇后一般的贤后,还认为自己能够在和丈夫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之际劝诫一二的话,那现在那些期望统统被皇后,被这些女四书粉碎了后宫不得干政。

    是的,后宫不得干政。

    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这句话几乎将徐氏及笄前的人生统统推翻了,那些坐在父亲膝盖上翻看邸报的回忆不再温馨而甜蜜,却是带着几分羞耻和不堪回首的后宫不得干政

    徐氏的指尖都要颤抖了,她看着程曦,看着程曦那双犹自带着天真与懵懂的双眼,就像是在看着曾经的自己“曦儿,你要记住,女子卑弱后宫不得干政”

    程曦“”

    她简直要跪了,后宫不得干政都出来了,那下一句是什么牝鸡司晨

    但即使徐氏说得认真,程曦也并不会被这句话所说服,或者应该说所有读过中国通史的孩子都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自欺欺人,或许封建王朝时期确实是男人的主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女人就真正可以从这种漩涡中脱身了,当她们通过血缘婚姻等各种联系和权力取得关联的时候,她们也或主动或被迫进入了这个游戏场。

    而且女人并不是玩不起这场游戏武则天开启了一代盛唐繁华,吕太后为“文景之治”奠定基础,萧太后使辽朝达到鼎盛除她们之外还有无数的女人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沉浮。

    程曦知道这一点,同时她认为徐氏也知道,只是徐氏和她还有所不同。

    程曦是从心底里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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