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要。

    想让那个少女多看他两眼,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姐姐觉得阿陶最棒。”

    车内封闭空间,进得足够陶阳听到大林的呼吸声,以及师姐白皙的手掌拂过大林头顶的细碎声音。

    他看一眼大林依赖孺慕的笑容,收回目光,低下眼帘,掩住黯淡的眼神。

    他察觉到自己头顶的温热。

    身子骤然一僵。

    僵硬地转动脖子望过去,迎上师姐璀璨如星辰的眼眸,少女笑靥如花,与当年如出一辙。轻柔地抚摸他的发顶,“师姐也很疼我们阿陶。”

    陶阳眼睛不眨凝视近在咫尺的师姐,好像回到他倒仓那一年。

    京剧神童跌落神坛,以往嫉妒他天赋高受宠却不敢表露的人趾高气扬地冷嘲热讽。

    他沉默以对。

    他能做什么,就是唱不了那么好,声音青涩沙哑,没有以往的嘹亮清脆。

    在被人拽着,被充满恶意地戳伤疤时,是师姐一把揽住他单薄的肩膀,一向亲和待人的她,目光暗沉,声音格外冷厉,极为少见地摆出师姐的气势。毫不退让地护着他。

    也是师姐每天给他炖小吊梨汤,当时穷,没有钱配手机,师姐为了一张养嗓子的药膳方子,骑自行车跑了大半个北京城,求了老中医好久,见师姐心诚,人家才肯把方子交给师姐。

    这些事情多得很,师姐一直待他极好。

    是他贪心,贪婪地从师姐身上汲取温度和力量。

    而此时此刻,他忍不住唾弃自己,因为他觉得,这些不够。

    陶阳不得不承认,他内心叫嚣着,他想要更多,不止于此。

    夜幕降临,四合院里却未曾寂静下来。

    十一位少年争分夺秒地背词、练习。

    齐云了总不能和他们住在一个院儿,她的房间和他们隔壁院子,要跨一道花门。

    她收拾完房间,正背对着门,倚在床头看书。

    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大林过来了,没多想就应了,翻一页书,没有抬头。

    “灯调亮些,这么暗对眼睛不好。”是陶阳的声音。“看一会儿,休息一下,低着头对颈椎不好。”

    齐云了夹好书签,把书放在床头柜上。心底感到诧异,“阿陶”

    陶阳坐到床对面的软皮椅子上,挑眉,“师姐以为是谁”

    齐云了伸手按按眉心,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以为是大林。”

    起身给他斟一杯茶水,热腾腾的水汽弥漫。

    齐云了盯着茶水慢慢注满杯子,无声笑笑,“倒是很久没听到你喊师姐了,反而有些不习惯。”

    陶阳神色一怔,倏而弯弯唇角,“我也有些不习惯,还是叫阿臻舒服。”

    他一手把齐云了按坐在床边,齐云了没防备,直到少年纤细有力的手指开始慢腾腾按摩她头部的穴位,她还一头雾水,“阿陶你怎么了”

    陶阳低头凝视着她的侧脸,“没事,倒是你,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力道恰到好处,舒缓她头部一阵阵的刺痛,齐云了阖眼,“唔,我今天下午突然想起一件事。”解释清楚不回他微信的原因。

    陶阳也没吭声,动作却不停。

    齐云了顿了顿,阿陶这个态度她有些捉摸不清,心里多少有点慌,嘴上仍是极为淡定地继续道,“我把微信提示音打开了,以后一定及时回你们微信。阿陶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给我发微信。”

    陶阳忍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选择遵从,“我怕打扰你工作。”这语气听起来懂事却格外委屈巴巴。

    齐云了继续顺毛,“没关系。”心想,大楠天天打电话,可从没有这种顾忌过,她因为工作没有及时接电话,还要哄撒泼大楠好久。孩子懂事就是不一样啊。

    老妈子齐云了暗自感叹。

    陶阳在她身后缓缓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想起之前大楠向他炫耀般地亮出和师姐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和师姐的行程,他就气得咬牙切齿。

    这种特权,不能是王九龙自己的。

    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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