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楚湘吓了一跳,小妮子还以为她哥真傻了,嗷呜一声尖叫起来,把一旁打呼噜的李哥也吓醒了。
    “我的爷爷,你可醒了,”李哥朝着他肩膀揍了一拳,“怎么回事,我刚走多久啊,你就干出这种事来不要命了”
    “我错了,”楚河试探道,“李哥,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事后来怎么样了”
    李哥“哼”了一声,爱答不理道:“听说后来抓着个琴师,是跟那女的耍朋友的,他倒把那女的送出去了,可自己却没捞着好,下了狱没多久就招了,还说你那一下也是他打的。”
    楚河沉默下来,突然觉得是自己错看了那个琴师,下定决心若还有机会,一定帮他一把。
    可机会哪能说有就有呢。
    转眼到了下个月圆之夜,楚河先哄了阿湘睡着,然后依照字条上所说,在深夜偷偷摸摸地来到极乐海边。
    海浪此起彼伏地拍打着岸边礁石,楚河从沙滩上挑了个模样好看的白海螺,然后寻了块不算太湿的礁石坐下,他摇晃着腿,随手掏出个小刻刀专心打磨起海螺来,任凭裤脚被来去的海水打湿。
    夜已深沉,而月光温柔清越。
    转眼到了子夜时分。
    海上突然起了薄雾,起伏的潮水开始很有秩序地向两边分开,慢慢的,海水中央逐渐浮现出一个隐约的人影来。
    朗月清辉之下,那人踏水而来,恍若凌波仙子。
    楚河蓦然站直了,他将打磨好的海螺在衣襟上擦干净了,偷偷藏在背后,然后从礁石上跳下来,走到海岸边上。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他冲那将露未露的人影扬声道。
    “我叫疏,”疏终于踏上岸,他拂去身上沾的海水,走到楚河身边,用带点疏离的彬彬有礼道:“上次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救了小玉。”
    楚河看着他笑了:“谢什么,最后不也没救成么,算了,咱们不说这个。”
    话音未落,他献宝似的从背后掏出那个大海螺,放在嘴边呜呜一吹,那海螺便发出厚重悠长的声响,在一片寂静的深夜中,显得分外清晰。
    楚河用那海螺吹了一整首渔歌小调,期间,疏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海螺看,等他吹完了,才微微笑道:“真好听,原来螺还能这样用。”
    “这只是一种用法,”楚河笑眯眯道,“你们那里是怎么用的”
    疏想了想,从楚河手中取过海螺,手指放在外壳上敲了几下,然后将螺口放在唇边,朝里面极轻地说了句话。
    之后,他将海螺递给一头雾水的楚河,示意他放在耳边仔细听。
    楚河连忙照做,他怀着期冀把耳朵紧紧贴在壳口处,等了片刻,却竟然听到里面传来对方清清冷冷的嗓音:“我们那一般作传音用,无论相隔多远,都可以保持联系,除此之外,还可以存音。”
    “厉害,”楚河眼睛亮了起来,“这要是放在岸上,肯定能赚很多银子。”
    疏摇摇头,俯下身挑了块干净的沙地坐下,楚河随之坐下,可谁料他刚坐稳,对方却猝然间出手,一掌直冲他面门而来。
    楚河没躲,被疏一把压在沙滩上,鲛人殿下看着他无所谓的模样,不由蹙眉道:“为什么不躲”
    “躲也没用,你太快了,”楚河舒舒服服地把一只手搭在脑后,躺在松软的沙滩上仰视上方的人,“何况,我觉得你不会杀我。”
    疏跟他对视片刻,似乎觉得没趣,便放松了对楚河的压制,他刚想起身,却又被对方一把拉下来。
    楚河一边把他拉到身边躺下,趁机捉着手不肯放,一边装作纯良地指着天空道:“哎,你看这星空多美,平日里见不到这么多星星的。”
    疏对这跳脱的思路无话可说,他沉默半晌,突然道:“楚河,你知道龙神么”
    “龙神”楚河侧过身去看他,觉得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分外引入沉沦,他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喃喃道:“那是什么”
    “龙神,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疏仰望着星空,脸上流露出悠远的追忆神色,“算上这次和狱中那次,每当我对你动用龙神赐予的灵力,你都毫发无损。”
    “这说明我跟他有缘么”楚河半开完玩笑道。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偷偷想:其实我更希望跟你有缘。
    疏终于肯偏头看他一眼,竟然点点头,认真道:“普通人族是无法承受这种力量的,但你可以,说明你是跟龙神有缘之人。关于他的故事很长,无妨,在朝阳自海平面升起之前,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段时,我的脑海中回荡这这样一首歌:小螺号滴滴滴吹,海鸥听了展翅飞。小螺号滴滴滴吹,浪花听了笑微微。 咳,讲真,有小天使小时候看过阿拉伯故事一千零一夜嘛,其中有个故事叫渔夫与海底人具体叫什么记不清了但内容至今铭刻在我的脑海中,算是这个杂烩故事的灵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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