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嗒”一声, 给人轻轻开了一条小缝, 楚河连忙屏住呼吸,随手抄起一个棒槌躲到门后,心道若那贼人敢进来,就先给他尝尝闷棍的厉害。
    几乎是转瞬之间,贼人便进了屋, 楚河想都没想,一棒槌朝着那人当头砸去,同时条件反射性地大喝一声:“看你往哪跑快来抓贼啊”
    他这一棒槌是下了狠手的,那人却也灵巧, 只踉跄了一下便要往后退,似乎想夺门而出,楚河见状忙手脚并用地扑上去,愣是把人死死压到了墙上。
    炕上楚湘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声惊醒,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边哭边含含糊糊地叫:“鱼鱼,哥哥别打鱼鱼。”
    周遭渔户被他一嗓子吵醒,叫骂了几声后, 便纷纷赶来查探情况。可在这一片鸡飞狗跳之中,楚河却愣在当场, 他迷茫地盯着那方寸之间近在咫尺的人,感觉有热血瞬间冲上了头。
    那人金发蓝眸,模样清清冷冷,却讨人喜欢得很, 跟梦里见过的姑娘简直如出一辙,此时似乎被那一棒敲得有点晕,却还挣扎着要推开他。
    就在这时,门口忽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哥的大嗓门喊了起来:“楚河楚河你小子瞎喊什么那贼在哪呢”
    情急之下,楚河糊成一团的脑子却难得冷静了下来,他一把扯过桌布盖在那“姑娘”身上,想了想又觉得不行,干脆心一横,把人推进盛鱼的木桶里,自己也跟着跳进去,还把上衣给脱了。
    刚做完这一切,李哥便带着七八个渔民破门而入,见里面鬼影都不见,只剩个在炕上哇哇大哭的小姑娘,忙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楚河猛地从桶里钻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不好意思啊李哥,老毛病了,我刚刚做梦梦见抓贼,魔怔了,一睁眼还喊出来了,这不跳水里清醒清醒,打扰大家了,实在对不住。”
    他好话说了一箩筐,生生把自己说成了个神经病,李哥半信半疑地在屋里打量半晌,确信没有藏人,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他们都走了,楚河赶忙跳出木桶,手一伸,打算把对方扶出来,同时轻声道:“姑娘,我不是坏人,先前不得已,你千万别怪罪。”
    楚河自觉已说得够诚恳,可却并未得到那“姑娘“的回应,他壮着胆子往里一看,却发现对方已靠着桶壁睡了过去。
    楚河那时不知道疏是因为透支灵力才陷入昏睡,还以为是自己那棒槌下手太黑,忙把对方抱上炕,接着烧了热水湿了毛巾,开始给人检查起伤势来。
    可检查着检查着,楚河却陡然发现,那人虽生得一副刀刻斧凿的好皮囊,却身形修长,棱角分明,哪里是什么姑娘,分明跟他一样
    娘的,竟然看走了眼,要是说给别人听,非让人以为是想姑娘想疯了不可。
    楚河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放松下来,便要去解那人紧扣的衣领,却不料下身被什么东西碰到,滑不溜秋像是鱼尾,他低头一看,心脏险些漏跳一刻。
    那竟真是条纯净的蓝色鱼尾,在昏暗中摇曳出优美的曲线,楚河正看得呆住,没料想那人却陡然睁开眼睛,张口便问:“什么时辰了”
    他声音跟人一样冷清,却听得人莫名有点喉咙发紧。
    楚河看看外边的天色,胡乱答道:“子时了吧,不对,等等。”
    一般人见此情景,可能早就吓得魂不守舍,可楚大胆只是低下头稍微理了一下思绪,便抬头连珠炮似地问道:“那个,你叫什么,是什么,来这做什么”
    对方略惊讶地看他一眼,轻轻蹙起眉来,却没答话,只抬眼看了看天边清幽的半月,接着抬起手来,冲楚河无声地往下一劈。
    楚河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后颈一痛,便载倒在地上。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他一骨碌爬起来,旁边却只有阿湘那小妮子拿着块石头乐呵呵地玩,楚河抢过来一看,发现竟是块成色极好的翡翠。
    他虎着脸问她这石头从哪来的,却什么都问不出,只得恨恨作罢,把翡翠仔细收了起来,想着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还给那个人。
    可自那以后,那人非但再没出现过,连金锦鲤都不翼而飞,海边的渔家平静下来,夜间打的鱼也再也没有少过。
    可楚河却一日胜似一日的魂不守舍。他迫切地想知道那日究竟遭遇了什么,却久久未能如愿。
    直到那一天。
    那日,楚河随李哥去宫中送鱼,李哥随管事的进去了,他独自一人百无聊赖,便想在偌大的宫城内随便走走,不知怎么逛到一个小小偏殿,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乐声。
    楚河虽天生五音不全,可那哼唱的女声着实动人,便驻足听了一小会儿,没成想,待那乐声止歇,他却听到这样的话。
    “阿玉,久闻泉客歌喉妙甚,今日得闻,三生有幸。不知我是否有幸,能一见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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