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淑早上迟了起床, 还仍旧睡眼惺忪的。
    明值过来请安的时候, 她还在打哈欠, 懒洋洋的眯着眼睛, 像是冬睡的猫。
    “姐姐昨晚上没睡好吗”明值关切的问“是不是因为天儿凉了的缘故”
    东淑闻言凝神,定睛仔细打量明值的小脸。
    昨儿晚上先是给李持酒搅扰了半宿, 又因为他用了半宿的脑子,最后居然又给江雪困住了。
    耳畔总是会响起那个声音。
    当时的东淑本是蒙昧懵懂的,那个推了她一把的影子,应该就是江雪无疑了。
    那一推,让东淑取代了她自个儿, 成为侯府的江少奶奶。
    可是江雪说“替我照看他”的那个“他”
    东淑思来想去, 觉着是明值无疑。
    毕竟江雪只有一个嫡亲的弟弟, 年纪又小,所以才放心不下。
    不然难道还会是李持酒那个混蛋吗
    他又不是个深情忠贞的夫君, 恰恰相反, 简直五毒俱全的,江雪凭什么对他念念不忘
    立冬之后, 听萧宪说, 李持酒果然升了,而且一举入了内尉司。
    内尉司是负责皇城之中的巡逻守卫的,担任职务的都是京城之中的公侯世家的子弟,精挑细选出来的,可谓是皇帝的亲信。
    李持酒才回京一年不到,人又飞扬跳脱的很不着边儿, 居然能够一跃进内尉司,着实让许多人大为意外。
    对东淑来说,这段日子李持酒竟并没有再来骚扰,这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从那回之后,虽然没有跟萧宪告状,但她在枕头下压了一把剪刀,随时提防着,幸而没排上用场。
    同时也打定了主意,假如李持酒故技重施一次的话,她就不必再念什么旧情,立刻告诉萧宪,干脆的把他踢出京城了事。
    大概是因为李持酒才升了职,迎来送往的场合必然极多,或者是因为又沉浸在更好的温柔乡里去了这段日子竟风平浪静。
    这日,东淑跟甘棠在里屋,靠着暖炉做点针线活。
    甘棠做的是给明值的冬衣,一件棉衣已经要收尾了,这些活儿东淑其实不大在行,就只拿着块布头要缝一个香袋挂着玩儿。
    傍晚时候萧宪来到,进门脱了大氅,说“明儿带你过府去。”
    “做什么”
    萧宪眉眼生辉道“老爷已经准了,到底还是老太太发话管用。”
    东淑一愣“你是说”
    此刻甘棠早放下手中的活计,出去倒茶了。
    萧宪俯首,望着东淑笑道“当然是认你做萧家的女儿。”
    东淑虽然猜到了,可听到这句,不知为何心里微微一酸“哥哥”
    萧宪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是委屈你了,可是我虽知道你就是,但这种事情毕竟不能大肆张扬的。”
    “我知道哥哥都是为了我好,我也没有觉着委屈,”东淑道“其实能跟哥哥相认,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别的都是奢求罢了。”
    萧宪看她这样,心里却也有一点微酸掠过,他的妹妹本是天之骄女,却偏偏受了那么多的磋磨,真想还让她是昔日那个明艳娇憨、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妹妹。
    他更加的心疼怜惜,面上却仍是笑道“什么奢求,不过都是你应该得的罢了。”
    说了这句,便拿着她缝制的香袋儿打量,又啧啧称奇道“你向来懒怠动手的,今儿是怎么了”
    东淑道“甘棠的针线活儿最好,我看着也忍不住手痒。”
    萧宪笑道“这个是给我的吧”
    东淑摇头道“这是我随便做着玩儿的,针线都走的歪歪扭扭,怎么能送人何况也不衬你的身份。”
    “是东宝儿做的,便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怎么说不衬呢”萧宪不由分说道“我就要这个,别的不要。”
    东淑只得答应。萧宪且说且打量她,见比先前才接回来的时候仿佛略丰润了些,他心里略得安慰。
    在桌边儿坐了后,又笑道“这段日子有些忙乱,你在这里虽然安逸无事,可也不免无聊,等我忙过了这阵儿,陪你出去走走其实你要是觉着闷,便也出门逛逛无妨,多带些人就是了。”
    但平心而论,萧宪并不是很愿意东淑出去走动,毕竟对他来说“群狼环伺”的,始终不如安安稳稳留在府内的妥当。
    可是又怕东淑憋闷着。
    这段日子里,除了顺义侯府的赵呈旌曾来过外,再也没有别的访客了,除了丫鬟,其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谁知萧宪不愿东淑出门,东淑却也是一样的心思。
    只不过,萧宪主要担心的是李衾,而东淑担心的则是李持酒,两个人却是异曲同工了。
    东淑道“除了少了些姊妹们说话等等,也跟先前在府内没什么两样,哥哥别担心,只管专心于政事。”
    萧宪闻言心里喜欢,便道“我近日听说有个新戏班子不错,赶明儿我叫人带进来,你爱听什么便特给你唱什么。”
    东淑很久不曾听戏了,听了这话倒也有些期待。
    入了冬,临近年关,朝廷的事务自然越发繁忙,萧宪只来得及叮嘱了东淑几句,晚饭都顾不得在这里吃就去了。
    萧宪去后不多久,明值也从学堂回来了。
    自打萧宪把他们安置在此处,明值便又重回了学堂,只是跟之前不一样,这次再也没有小学生跟老师敢欺负他了,不仅仅是因为镇远侯曾教训过的缘故,另外,人人都知道萧大人护着江家姐弟,堂堂的吏部尚书除非是那些人不想在京城立足了,不然谁敢得罪呢。
    东淑因为见天色阴沉且冷,又没有别的事,便想叫甘棠关了门了事。
    不料明值悄悄的道“姐姐,我有个东西给你。”
    东淑还以为他从外头拿了什么,便笑问“什么好东西”
    明值说道“是顺义侯府的小公子给我的,他叮嘱务必让我亲手交给你呢。”
    东淑觉着意外“那小猴崽子又弄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明值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指头粗的细竹子卷筒“就是这个。”
    东淑哑然失笑“居然还用这种法子传递消息。真是人小鬼大。”
    说着便把上头的蜡封去了,才从卷筒里小心地抽出了一张纸,展开细看。
    不料才看第一眼,就变了脸色。
    明值在旁很是好奇“姐姐,是什么”想踮脚偷看,又不太敢。
    东淑忙将那小卷纸重折了起来,道“哦,没什么,只是些玩闹的话,你快去洗脸吧,吃了晚饭好做功课呢。”
    打发了明值去了后,东淑又细把那张纸看了一遍,心怦怦跳。
    她不知不觉走到门口处往外看去,眼中有一丝希冀,也有隐忧。
    此刻临近晚间,天色越发暗了下来,头顶的云看着很重,沉甸甸像是要压落屋脊,加上风冷,简直令人喘不过气儿来。
    看这架势,怕是在酝酿着一场雪。
    甘棠把明值送到小丫头那里,回来见她站在门口便忙道“站在这风口做什么这风小刀子似的,你的身子又不禁吹。”
    当即拉了东淑回来,甘棠又道“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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