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屈尊降贵的来到侯府, 本是有点高高在上的, 何况又见苏夫人是个不擅应酬之人, 更是得意了。
    只是她想不到东淑却绝非好拿捏的, 句句的话辛辣而不留情面,方氏顿时涨红了脸, 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旁边的苏夫人见两人口角,目瞪口呆。
    她听了方氏说起上门的缘由,心中本极为恼怒。
    可是也没料想东淑竟半点儿躲闪藏掖的意思都没有,又听说萧宪萧尚书也牵扯在内,这倒是让她心里忐忑起来。
    此刻见方氏发怒, 苏夫人本能地就也站起身来想要打个圆场, 毕竟对方是李府的人, 如今亲自登门,岂有得罪之理。
    谁知苏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 东淑却道“不敢, 我的胆子本来小的有限,只是二奶奶上来就夹枪带棒的, 就算是泥人也要冒出三分火性来, 有什么言差语错,请少奶奶担待。”
    她的神情始终淡然冷静的,甚至略带淡淡的两分笑意“何况我原本说过的,连萧大人都不能动手的东西,二奶奶一个内宅女子,便能公然接手了还是说是李尚书大人请了二奶奶出面来跟我讨要的只不过我想, 小叔子的东西,也不至于要叫自个儿的嫂子替他要回去二奶奶,我说的对吗”
    这话越发让方氏无话可说。
    方少奶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是看着东淑的言谈举止,心中却忍不住又有一阵寒气儿冒了出来。
    刚才她分明已经仔细看过了,也很确信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萧东淑,只是样貌略相似而已,但是现在听了她这几句话,却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口齿跟行事做派,俨然是个“小萧东淑”,越看越觉着像。
    方氏来的时候,因自恃身份,自然有些趾高气扬,此刻给东淑敲打了几句,气焰顿时矮了下去,她原本就不是个有什么智谋心机的,此刻哑口无言,脸上很过不去。
    当下方氏冷哼了声,回头看向苏夫人,道“太太的儿媳妇好伶俐的口齿,我竟说不过她。但是据我所知,镇远侯才回京数月而已,内眷居然就跟外头的爷们私下牵连,行事隐秘,这却是哪门子的道理我们是外人,并没资格多说,太太您可要整好了侯府的家风才是,别真的生出什么丑事就晚了。”
    她说了这句,便拂袖转身道“告辞”
    苏夫人如梦初醒,忙道“慢、慢走叶红替我送客。”
    东淑瞥着方氏恼羞成怒离开的背影,心中嗤笑什么生出丑事,这二奶奶气急败坏的,骂她自个儿也就罢了,居然也不惮把李衾拉下水。
    若真那样,侯府的家风虽败坏了,那李府的家风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在瞎想,就听身侧苏夫人道“你又笑什么你还不一五一十的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拿了那李尚书的什么、什么玉佩吗又是为了什么要拿外头男人的东西”
    李衾的玉佩在自己这里,这件事东淑连李持酒都没有告诉,因深知镇远侯的脾气古怪非常,说给他知道指不定又生什么事。
    万想不到,竟给李家的人拆破了。
    此刻见苏夫人大有兴师问罪之意,东淑很无奈,要是真的把详细来龙去脉告诉苏夫人,少不得又牵扯到那一千两银子,那可是她私攒的体己,才不想要人知道呢。
    当下只回身垂首道“太太别急,事虽然有之,但是事情很简单,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本来该告诉太太,只是从岁寒庵回来一直心神不属的,又没把此事正经放在心上,因此才忘了。”
    苏夫人气鼓鼓的“那你还不快说”
    东淑便把自己在集市上买了面古铜镜,李衾请求借去给萧宪一观之事说了,只是并没有提半个“钱”字儿。
    只道“李大人是个豁达爽快的,他怕我不放心,就留了玉佩当抵押。本来给萧大人看过后很快就送回来,这件事就两清了,谁知萧大人爱上那镜子,亲自跑了过去跟我说他非要留着我只好把玉佩给他,想叫他转交给李大人,他却不肯,所以才耽搁下来了。”
    苏夫人怔怔地听完,虽然事情非常简单,可对她而言,涉及的是两个世家大族,而且是两位当朝权臣,就算是其中一人牵连在内都了不得,何况是两个,如此的话又怎会简单
    她好不容易才理清楚了一点头绪“那、那唉一面镜子罢了,集市上买的,有什么好的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这也值当留什么玉佩抵押你也是的,你竟敢收他的”
    东淑道“我见了那位大人就慌了,头也不敢抬话也不敢多说,只想着快点儿打发他走,当时哪里想到这许多呢。”
    这却自然是睁眼说瞎话,当时她在李衾面前讨价还价的,不知多精神抖擞呢。
    苏夫人却立刻相信了,毕竟如果是她见了李衾,也是不敢抬头照面的。
    当即叹道“唉,这李尚书也是的,虽然是官儿做的大,可是行事怎么如此唐突的,按理说他很不该跑去跟你相见,至少得知会了酒儿,让你夫君出面才对。”
    东淑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他说不是什么大事,索性便宜行事。”
    给东淑这三言两语的,责任都推到了李衾身上。
    苏夫人原先的恼怒散去大半,可又想到方氏来“兴师问罪”讨要玉佩的事,便道“刚才方家少奶奶前来,你怎么不索性给了她让她带回去,白白的又得罪了人。她要是回去跟李大人挑唆几句,岂不是对酒儿不好吗”
    东淑想到方氏那“狐假虎威”的样子,心里却莫名的笃信这一切李衾觉不知情,而且就算李衾知道,只怕多半也不会站在方氏一边。
    此刻听了苏夫人的话,东淑道“我就是气不过她趾高气扬的,我本来心底无私的,听她那话,却弄得跟我有什么似的,简直是往人身上泼脏水呢所以我偏不给她,若是惹急了我,索性把那玉佩摔碎了,看他们能怎么样。”
    苏夫人听了反忙道“使不得她既然亲自上门了,那个萧尚书都不敢经手的,可见是个名贵东西,好生留着,等想法儿还给人家。”
    东淑赶紧上眼药“就怕是侯爷又听说了只言片语的,跟太太一样又生出误会来。”
    苏夫人忖度半晌,终于道“不打紧,等酒儿回来,我自跟他解释就是了。对了,就让他把玉佩带了去,还给李大人就行了,不然又怎么了局呢。”
    东淑想到萧宪的叮嘱,其实是不大愿意经别人之手的,哪怕那个人是李持酒。
    但是转念一想,今日方氏登门,虽然并非是李衾的授意,但总也是李府的人,何况连方氏都知道了他的玉佩在自己手上,李府其他的人呢或者李府之外呢又何必这么为他着想。
    于是东淑低头“一切都听太太的便是。”
    当夜李持酒竟一夜未归,苏夫人等了半宿,不耐烦的睡下了。
    直到日次晚间,李持酒才总算回了府中,先去了太太上房,苏夫人总算得了机会,就把玉佩的事情告诉了他,又把那从东淑那里要来的金乌佩拿出来,道“你明日就立刻亲自送到李府或者去兵部,总之要亲手交还给李尚书才是。”
    李持酒答应了,出了苏夫人房中,将玉佩提起来在眼前看了会儿,便又揣入怀中,自己回房。
    外头的丫鬟见了他才要通禀,却给李持酒制止了,他拾级而上,进了门,隐隐听见里头有说话的声音。
    是甘棠道“奶奶,这本书可管用吗”
    “不论管不管用,横竖多看点儿书是不错的。”
    甘棠道“要是不顶用,何必费这眼睛”
    东淑道“你别多嘴,干你的活儿。”
    李持酒挑唇,正要迈步向内,却听甘棠又道“说来那个李大人也是够怪的,按照萧大人的意思,那玉佩明明是很难得的东西,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拿回去呢”
    东淑道“也许是忘了吧。”
    “这我不信,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我的话,只怕一刻不差的就得拿回来呢。李大人那样的人物岂有忘记的道理,何况就算他忘了,还有他家里的人呢,他们当然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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