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呢怎么倒先走了”陆怀泽将手搭在仪笙的肩头,压低了声音。街道上人来人往,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凭空冒出来的人。

    准备跑路的仪笙内心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还要保持微笑,“师兄你事务繁忙怎么好意思劳烦你呢”

    “还有瑶师姐呢。”陆怀泽抚了抚她微乱的长发,“出门做任务切忌暴露身份,我们先去换一身衣服。”

    凌州城民风开放,女子多喜着烟裙,轻薄贴身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腰线,尽显女子妩媚婀娜。仪笙扮了几百年的男子,骤然换成粉粉嫩嫩的繁琐裙装,颇有几分不适。

    “小娘子模样好”店家看她有点不自在,连忙夸赞,“穿上这身衣裳更显姿容,真真是仙女下凡,跟官人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

    “这是我兄长。”怕陆怀泽不自在,仪笙立刻解释。她原不喜这衣服,但转念一想,扮成这样,那些魔族就算站在眼前也未必能认出她。

    “行了,就这身吧。”她付了钱,拉着陆怀泽离开。“师兄,现在要去城主府吗”

    “不。”陆怀泽摇摇头,“先去闹市茶楼或酒馆,去人多混杂的地方,尽量多探听一些关于任务的消息。”

    “好。”仪笙举目四望,见前方酒旗晃眼,店内热闹非凡,便带着陆怀泽走了进去。

    小二肩上搭着布巾,笑着迎上来,“大堂坐满了,二位客官楼上请。”

    仪笙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一条暗巷,少有人经过。店内酒香四溢,她收回目光,看向眉心浅皱不知在想什么的陆怀泽,问道:“师兄可能饮酒”

    “尚可。”陆怀泽回神,偏头转向小二的方向,“劳烦上一小坛荔清酒。”

    二楼是雅座,两桌之间用屏风隔开,互不相扰。仪笙身后坐着四个大汉,腰间挂着弯道,都是修士。但看起来又有几分邪气,给人感觉很不舒服。那边酒过三巡,气氛正酣,说话声不自觉地大起来。

    “要我说,当初就应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她毁了生魂,岂不是一了百了”络腮胡大汉嘭地将酒碗砸在桌子上,“如今让我们天南海北地找,我他娘的知道人在哪儿啊”

    “你小点儿声”同座的人忙捂住他的嘴,“怕别人不知道吗”

    “呜呜呜”

    仪笙闻言瞳孔一缩,为陆怀泽斟酒的手晃了晃,洒到了桌面上。“呀洒了”她低低地惊呼一声。

    “客官小心。”小二眼尖,连忙过来擦干净桌子,亲自为他们斟酒。

    酒香绕鼻,陆怀泽端起酒杯细细品尝。“嗯好酒”他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随后将一锭银子推给小二,“小二哥,跟您打听个事。”

    小二笑眯眯地收了心意,更加热络,“客官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城内近来可有蹊跷祸事”陆怀泽侧身坐着,气质端正清雅,莫名让人生出好感,“还烦请小二哥尽数告知与我。”

    小二挠了挠头,认真想了想,“近来没什么蹊跷之事,倒是两个月前有那么一件怪事。”

    陆怀泽和小二哥相谈甚欢,仪笙一直注意者身后的动静,在他们起身离开时,于是对陆怀泽道:“师兄,我看外头有卖糕点的,去买一点解解馋

    “去吧。”陆怀泽直接给了她一把金叶子,嘱咐道:“有什么别的喜欢的也可以买”

    仪笙人生第一次有人给她塞钱

    那几个大汉出了门,勾肩搭背走过长长的暗巷,拐进了一道幽深的胡同。

    仪笙不远不近地跟着,避免打草惊蛇。

    胡同尽头是一面墙,挂满了枯黄的爬山虎。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的机关,那墙面忽地转开,露出里面的密道,几人醉醺醺的人晃着步子挨个走进去。

    “等等,我放个水,你们先去。”落在最后的络腮胡大汉忽然两腿一夹,后退两步,对着另一侧的墙根解腰带,身后的石门轰然合上。

    仪笙瞅准时机从墙头跃下,一脚踹倒那醉鬼,寒霜剑架在他脖子上,逼问:“哪门哪派来凌州城做什么”

    这几人腰间配带的弯刀与那日闯进瑶台的蓝纱少女所用武器应是出自同一个门派。仪笙刚刚一眼便认了出来。

    “女侠饶命”那大汉提着裤子,差点没吓失禁,“有话好说、好说。在下乃赤炼谷弟子,来凌州城是收购灵草的。”

    “刚才在酒馆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冰凉的剑锋贴着大汉的脸颊,仪笙笑起来,“不是说要杀了我毁了我的生魂”

    “你、你”大汉腿抖的厉害,“你是圣”

    “是我”仪笙剑锋压向他的脖颈,嘲讽道:“怎么这就怕了”

    大汉狠狠闭了闭眼,伸手摸向腰间弯刀,手还没搭上剑柄,忽而脖颈一凉,紧接着热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枯萎的半墙爬山虎。

    他僵硬地转过头,视线里是带着笑的一张脸,眼神却如淬了毒的寒冰。大汉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却连仪笙的裙角都没碰到,就先断了气。

    “赤炼谷”仪笙绕过大汉的尸体,回头看了眼禁闭的石门,提剑为笔刷刷刻下一行字:见面礼,莫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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