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我们拍戏”李导拍了拍白夜的肩膀,“听说你从来都不到剧组来,今儿来了可不能浪费机会,参观一下吧。”

    说着,李导便率先一步轻笑着回去监视器前。

    方瑶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夜一眼,垂下眸子嘴唇微微动了下,没有说话,转身跟着李导离开。

    白夜没看见这一幕,她正四下环视,想要找到消失的胡允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胡允恒从她身边偷偷溜走,也没留下句话。

    道具组临时搭建的木屋角落里,胡允恒握着电话苦笑着点头,应允下对方提出的要求,谁叫对方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悬在空中揉捏,他小老百姓一个,惹不起。

    通过微信把白夜的房间号发送过去,胡允恒捏了捏酸胀的太阳穴,又给酒店前台去了个电话,早上值班的小姑娘不在了,换了个平日里熟悉的领班。

    领班大半个月里帮剧组处理了不少台面下的活,心领神会地满口答应,告诉胡允恒一定会把房间准备周全,绝对满意。

    从库房里搬出玫瑰花瓣和香薰蜡烛,领班揣着万能房卡来到白夜原定的酒店房间门外,看着已经装饰的七七八八的房间,一挑眉心领神会地笑了。

    心想没想到这群搞文艺的胃口这么刁钻,非得在玫瑰花海里翻云覆雨才够劲。

    手上卖力地抛洒着花瓣,又点上四五个香薰,确保房间主人晚上收工回来之后,能第一时间沉浸在浪漫的气息中,这才满意地拍拍手退出去。

    留下这个已经被白夜退掉的房间,独自承受小镇上独特审美的洗礼。

    李导费劲心力地邀请白夜到剧组走这一趟,其中用意白夜在饭桌上明白过来吗,顿时对眼前一桌子妖魔鬼怪的制片人导演副导演无语凝噎。

    “白小友,恭喜啊。”李导端着透明的酒盅走到白夜跟前,白酒杯里酒液晃动,散射着头顶灼眼的白光,晃得人看不清虚幻和现实。

    “是卫导厉害,和我没什么关系。”白夜陪着抿上一小口,笑着摇了摇头。

    导演拿奖,和她一个不入流的编剧有什么关系。

    方瑶,就坐在白夜身边,和曾经的无措不同,如今已是脱胎换骨,端着酒杯进退自如,“洛迦诺电影节金豹奖可不是谁都能获得的成就。没有你的剧本加成,卫导也不会这么顺利。”说着,方瑶冲白夜眨了眨眼,替她喝下了那杯酒。

    “还你人情。”一声轻不可闻的解释声传进白夜耳朵里。

    白夜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方瑶亲昵的作态比这烦人的饭局还要令她头疼。

    “我们在筹备一个新项目,酬金方面比你原本的报价高三成,还是社会犯罪题材,签合约就打头款,绝不拖沓。”有制作人笑眯眯地凑上来,“白老师考不考虑一下。”

    白夜眯起眼,没有答话。

    “热门题材,方瑶主演,我估计再拿个洛迦诺不成问题。”副导演谄媚道,话语中不经意地往上垒筹码。

    很显然,这群制作人已经从胡允恒那里了解到她手上急需钱,也知道白夜曾经出于某种他们不了解的目的,帮助了方瑶,话语中拿了她个不小的软肋。

    酒桌上一双双灼热的眼睛都注视着白夜,想要她允诺下这个条件,对于资本来说,一个洛迦诺电影节金豹奖电影的编剧反映到市场上,就能值八位数以上的利润,如果营销得当,九位数甚至破十亿也非不可能。

    现如今的白夜,就像个金钵钵,散发着富贵的气息。

    白夜皱了眉,瞥了一旁老神在在的李导一眼,又看向末位陪坐的胡允恒。

    胡允恒后背夹着冷汗,得奖信息还没有传到公众层面,他也不知道白夜来赴的是鸿门宴,一桌子的投资人都没安好心。无孔不入的资本手段,当真是他玩不转的。

    只可惜,白夜不是这行人,不吃这一套。

    他还清晰的记得白夜发的那条信息。

    白夜老胡,我钱攒够了,之后大概不写了。

    白夜卖字写剧本,全都是为了回报叶晓雅一家,如今叶晓爱的学费顺利解决,白夜估计不会愿意再把她在黑暗里窥见的尸横遍野在现实中描摹出来。

    另一个世界的惊涛骇浪,不应当惊扰了凡世间的美梦。

    方瑶敏锐地察觉到白夜的反感,体贴地开口斡旋,“也不急在这一时,白老师也需要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对吧。”

    白夜倪她一眼,没接话。

    “还是方瑶懂得体谅人,是我们这些大老粗太心急了,白老师莫见怪。”制作人大都是见惯场面,打着哈哈跨过这个话题,宛如从未提起过一般。

    白夜渐渐脱离他们聊天的话题,沉默地坐在席间。

    事实上,她快要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离开参宿七,摆脱掉欠下的人命债,未来的日子她该选哪一条路往下走,她很茫然。她的过去背负了很多,有罪孽,有恩情,有生死。当初她警告卫瑾曦不要踏进来,最后也是她先沦陷,融化了那道冰封的牢门。

    为了卫瑾曦,她和过往的自己彻底割裂,却忘记给自己漂泊的灵魂留个栖身之地。

    浑浑噩噩的回到酒店,白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没留意胡允恒把她带回了原本的酒店房间,也没留意到应当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出现了怪异的对话。

    卫瑾曦“你是谁”

    卫瑾曦站在满屋的玫瑰花瓣里,冷眼看着刷门卡走进屋来的陌生女人。白夜写下的那张卡片还揣在她的衣兜里,然后白夜酒店房间里出现了青春年少的漂亮妹妹,穿着轻薄性感的衣服,卫瑾曦很艰难的压抑住自己翻腾的醋意,没有发作。

    方瑶皱了皱眉,虽然才十七岁,但女人莫名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成熟女人对她有敌意,而且和白夜有关。

    李导因为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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