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栖夙早就已经火大的要命,“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周围人看戏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哄然的惊讶和嘲笑。

    白倩倩全身都在发颤,“你、你凭什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滚”

    孔明蓝刚刚被眀栖夙满怀怒意的责问早就吓得心间一凉,这会儿遇见能够将功赎罪的机会哪儿还会再迟疑,

    在所有人好奇地想要看这位向来聪明圆滑的孔老板怎么处理的时候,孔明蓝直直站了出来,他冷着脸凝声看向像白倩倩。

    “那我呢,我够资格吗明先生是我的长辈,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轰”的一声,不仅是白倩倩的脑子轰然爆炸,就连四周一直围观着事态的各位大佬也都惊呆了。

    要说资格,当然没谁比孔明蓝有资格,今天这个宴会他就是最大的东道主,可谁也没想到孔明蓝怎么会这么刚,白倩倩到底是白家小姐,一群大佬扪心自问要是换成了他们肯定是要给白家面子,息事宁人,但孔明蓝

    他难道不怕白家报复吗

    事实上,孔明蓝还真的不怕。

    人间的权、钱是他能够肆意享受人间热闹的砝码,可是面对眀栖夙,那可是自家族里最最说一不二的祖宗啊但凡在这位身边能够刷个脸,人间的东西算个球。

    再说,他也不怕白家啊。

    孔明蓝直直地盯着不敢置信的白倩倩,面无表情,冷酷无情,就差明明白白告诉白倩倩她要是再撒泼咆哮,或者闹着不走就要叫保安赶人了。

    “你、你别后悔”

    白倩倩千娇万宠,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放下一句狠话当下就红着眼睛冲了出去。

    没了白倩倩,众人简直连纠结站谁都不用纠结,都纷纷自然而然地议论,或者说埋怨白倩倩的所作所为。

    “白家真是没把女儿给教好,哪儿来这么嚣张跋扈的脾气。”

    “从进门就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还以为这是她的京都吗这里可没人捧着她的臭脚。”

    “就是,这也就是碰上了苏小姐脾气好,要是换了我早就和他吵起来了。”

    苏宝琼至始至终都没和白倩倩一样情绪失控,在众贵妇人面前当然是好教养,好仪态的表现,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既舒缓了自己刚才被白倩倩“压”的气儿,又不留痕迹地给眀栖夙卖了个好。

    但她们却打错算盘了。

    眀栖夙早就没心思关注这些贵妇人的言行举止了。他整个人都在巨大的尴尬和无措之中。

    别人都道苏宝琼心态好会克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苏宝琼看见白倩倩这一面起,这一晚,甚至是之后的好多晚,都恐怕要睡不好觉了。

    孔明蓝很有眼力的“疏散”了周围聚集的宾客。

    晚会上优雅的音乐再次响起,这场宴会也就一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继续了下去,只有眀栖夙还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满脸无措地站在苏宝琼身边。

    “那、那个,我先送你回去吧”

    “”

    中途就走当然不好,但苏宝琼这会儿实在是没什么兴致了。

    “那麻烦你啦。”她小声说。

    眀栖夙怎么会嫌麻烦,他将功补过还来不及,一路小心翼翼地把苏宝琼送回了家。

    要是开门的声音惊扰到了在沙发上小寐的牧狰,他警觉地抬起头,一双蓝色的眼瞳在黑暗的衬托下幽深似海。

    下一秒他就闻到了苏宝琼的气味。

    那是一股很淡的香气,还带着一点点甜果酒味道。

    难道是在宴会喝醉了才被提前送回来了牧狰这么想着,轻巧的猫形瞬间跳下沙发,一直到走廊眼看见打开了的门,才发现的苏宝琼是自己开了门。

    眀栖夙连牧狰都顾不上了,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宝琼,声音里还有点儿心虚。

    “那个,宝琼,你真的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啊”苏宝琼诧异地看着他,“我就是酒量不好喝了点儿酒,在那边被人围着感觉呼吸不太畅快而已。你快回去吧,孔先生应该还在等你吧”

    眀栖夙哪儿管什么孔明蓝,他再三狐疑的看了苏宝琼两眼,没发现什么多余的神色,这才讪讪笑了笑。

    “那,那好吧,我先走了。”眀栖夙期期艾艾地看了一眼苏宝琼,“明天剧组见。”

    “嗯,剧组见。”

    眀栖夙几乎是被苏宝琼半请了出去的,苏宝琼在他离开以后关上车门,慢吞吞地换了衣服又洗漱过,这才沉默着在沙发上坐着。

    她都没开客厅的灯,整个屋子里只有刚才用过的洗手间才有点儿淡淡的光亮。

    这个气氛,傻子也该知道不太对了。

    牧狰在旁边绕了好几圈儿,最后看不过她这幅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木然又呆愣的表情,轻轻跳上沙发。

    他毛茸茸的尾巴打了个卷儿,柔软地轻轻缠上苏宝琼的手腕子。

    “咪”

    他也顾关不上这是不是有损他打妖怪的尊严,对着苏宝琼轻轻、轻轻哄着。

    怎么了,别难过了啊,给你摸好不好

    要是平时自家猫哥肯这样苏宝琼肯定要欣喜若狂,可今天欢喜因子好像整个被正压在最底下,只感觉莫名的疲惫。

    她勉强勾了个笑伸手在花猫头上摸了摸,自己却站起来往储物间走了一趟。

    两分钟以后,她拿了一瓶年份不低的红酒,又拿了两个干净的高脚红酒杯放在桌子上。

    苏宝琼把花猫抱起来,放到自己座位的对面。

    “你怎么好像突然也心事重重的算啦,不管啦,你就干脆陪我喝酒吧”

    她在两个玻璃杯里面各自倒了半杯子红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推到花猫面前,也不管面前的花猫究竟是个什么神色,自己已经拿起红酒杯,在对面玻璃杯上轻轻一碰。

    “干杯”

    话说完,也不管面前的“猫”做的什么反应,自己就一举杯一仰头,“咕咚咕咚”把杯子里的酒给喝了个干净。

    牧狰并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或者陪着她借酒消愁。

    就本来就是容易被喝的最快的东西之一,更何况她这么一直“吨吨”地灌,还剩下小半瓶的时候,本来就在宴会上喝过一点点的果酒的苏宝琼就已经不行了。

    反正小茶几旁边放得也是垫子,苏宝琼不需要起身挪位子,随随便便往背后一躺就是以地板为“床”。

    她嘀嘀咕咕地小声在那边嘟囔。

    “好烦,太烦了,为什么会碰见她”

    “明明每次都有努力不去想的,要是生活里也有黑名单能够一键拉黑就好了。”

    “好讨厌啊,好想藏起来窝着算了,每天就混吃等死也挺快乐的。”

    一开始她做演员的时候还想过,白家会不会关注到她,那个男人会不会发现什么意识到什么

    但事实证明没有,不管苏宝琼是黑红还是通红,她依旧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那孤孤单单也挺好的啊,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撞上了人了

    渐渐的,那些小声的嘟囔一点儿一点儿地不见了

    牧狰不知道她今天遇见了什么,有些忧虑地走过去看她的情况,却在靠近的时候听见了那低低小声的抽泣。

    “妈妈,苏湘”

    牧狰陡然僵立住了。

    曾几何时,她也是对着手机里那四只不会说话,不会互动的“小动物”这样低低的哭泣的,只是曾经的她还能够放松地宣泄自己的感情,现在越发长大,却好像连哭泣都成了只有借着酒精才能够抒发的奢侈品。

    牧狰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的硬,可事实却告诉他,还不够,面对着苏宝琼的时候远远不够。

    他总是溃不成军。

    苏宝琼其实早就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哭泣、抽泣只是在孤独和寂寞下本能的宣泄。

    月光下,牧狰的身体陡然拉长变大,从对面的垫子到苏宝琼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一如在草原上和苏宝琼再见时候的样子,甚至还要再大。

    他趴在苏宝琼的身边,软软地把她卷径怀里,那根巨大却也遍布着无数柔软绒毛的纤长尾巴安慰似的,轻轻在她后脊背温柔地一拍一拍。

    “别难过啦,我陪着你,我帮你解决。”

    什么妖怪最好不要牵扯进人类的生活,算了,不管了,真的烦。

    他的人类,他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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