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栖夙顿时皱眉,“别提,提就头疼。”

    时代不同,种族不同,妖怪想要混人间就要一通恶补人类历史、人类常识,还有各种规矩,眀栖夙一想到那些层层叠叠的题就想摔桌。

    正想着,眀栖夙突然幸灾乐祸地一笑,“那小子还没出来呢”

    鹿屿淡定道,“他可能还要参加个高考。”

    苏宝琼当时“领养”了四只“小动物”,一只幻化成雪豹的狰,一只孔雀一只鹿,还有一条大狗子。狰常年窝在昆仑,他和鹿屿又都在这儿,可不就剩下那只狗子了吗

    其实本来狗子和他俩速度应该差不多,偏两人一个腹黑一个坏,串通好了说苏宝琼这个年纪应该在大学那那只狗子想在做大学生,可不是要再经历个高考吗

    对了。

    鹿屿又看了眼满脸得意窃笑的眀栖夙,完全没打算告诉他,狰其实已经下山了。

    苏宝琼完全不知道因她发生的各种明争暗斗,寒窗苦读。

    她正在一封一封翻看苏湘的信件。

    眀栖夙真的很有心,他收集的不止是当年苏湘寄给捐助的平困学生的信件,还有来往的回信,其中还有好几封苏湘和她资助的孩子们提到苏宝琼的内容,里面一字一句都带着她作为母亲的独有温柔。

    苏宝琼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和语气,又喜又悲,眼睛都哭的略略红肿。

    徐婉知道她不好过,把人送到家以后也不再多打扰,只是默默拿了新买的猫玩具去贿赂苏宝琼很喜欢的这只“糯米团团”。

    “你家主人现在不高兴,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好好陪陪她知道不”

    徐婉又往碗里倒了点猫粮,威胁似的嘟囔“不然小心她没工夫养你,你又变成弃猫。”

    本来就已经注意到苏宝琼反常的牧狰早已经蹲坐起来,一直关注着苏宝琼的状态。

    知道他听见“弃猫”两个字。

    牧狰冷漠地看看徐婉,又看看放在自己面前的咸鱼玩偶,抬爪,“啪”一下把咸鱼拍飞出去好远,而后轻巧跳下阳台直接往小房间里走。

    要你废话。

    他冷漠地留给徐婉一个猫屁丨股。

    “我靠,这猫真的成精了怎么”

    徐婉目瞪口呆看着那个飞出两米远的玩偶,满脸懵逼。

    牧狰做不出那种寻常傻猫撒娇卖乖的动作,只静静蹲坐在一边陪着苏宝琼。他看着苏宝琼悲喜交加地看完了所有信件,又看着苏宝琼开了一瓶红酒,一边灌自己,一边放着苏湘以前的作品的碟片。

    苏宝琼的酒量显然很差,才刚刚两三杯子下肚就已经红了脸,一双杏眼也是水光氤氲。

    偏她不知分寸,且又贪杯,再那么几杯以后就彻底迷糊,在无顾忌地抱着猫又揉又搓,还嘀嘀咕咕。

    “你看,我妈漂亮吗我小时候觉得她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仙女了,虽然现在最好看的仙女是我,她变成王母娘娘了”

    “今天我还遇见了明大哥,照片和信就是他给我的,可惜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呢。”

    “一开始还怀疑他是骗子。不过,嗝,不过那么好看的骗子,把时间用来骗我应该很划不来,他应该,应该去按小时收费。”

    牧狰“”

    按小时收费

    为什么感觉突然开上了高速公路

    苏宝琼喝醉了也还算乖,念叨着念叨着,念叨累了竟然还会踉踉跄跄地自己跑回卧室去睡觉。

    就是,房子遭罪。

    开了封的红酒横七竖八,空的,不空的,全都和保龄球球瓶似的倒着。

    没喝完的红酒倒了一桌子,淳淳地淌到木地板上

    牧狰本来不想管,但他鼻子太过灵敏,在这满是酒气的空间简直都要被熏地入了味。

    他忍了又忍,没忍住,轻巧的猫咪从沙发椅背上跳下来。

    再落地的时候,这屋子里已经不见了猫影,只倏然站了个肩宽窄腰,挺拔高大的男人。

    床边胧月映出他身型容颜,明明是极为深邃凌厉的五官,却又一双浅淡透亮的湛蓝眼瞳,于这黑彻的空间之中佼佼生辉,带着一种危险的森然于锐利。

    他很是嫌弃地瞥了一眼桌边的狼藉,却还口是心非地弯腰去捡地上被红酒浸透了的“抹布”。

    东昆仑的霸主默默当了一回“家庭主夫”。

    直到

    “砰”

    被渴醒的苏宝琼昏昏欲睡地从床上爬来来,面无表情踢开碍事的房门。

    然后,她直接和卧室里半弯了腰,正在收拾酒瓶子的男人打了一个照面。

    气氛是陡然的沉寂。

    好半晌,被酒精麻醉了的脑子终于开始嘎吱嘎吱地慢慢转动。

    苏宝琼眯着眼睛,木木的看了一眼陡然僵硬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被排列的异常整齐的桌面,慢慢、慢慢歪了脑袋。

    她大着舌头,“田、田螺王子”

    “轰”的一下,面无表情的牧狰徒手捏爆了手里的红酒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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