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名声在外,有些清正之书生以我为榜样。我便如在战场上立孤石之巅,吹响号角,振奋三军之人,那么,便是敌人就在对面,已搭起弓弩,正对我心胸,我也绝不能退半步。我之退步,便是全军溃败之征兆不详,是令士气衰竭之大罪。”
    “”
    得,又打起仗来了。
    沈无疾听他这一通长篇大论下来,饥肠辘辘,脑袋发昏,同时亦有觉震耳发聩,思前想后,长叹一声,正要开口说自己投降了,忽然听得这人先说了话。
    “无疾,我此来,也有另一件事要与你商谈。”洛金玉的语气又温柔起来。
    沈无疾道“你说。”
    洛金玉道“我虽说得慷慨,可心中实则也有私情。我反复思忖一夜,唯恐将来我之事端,连累到你与先生、师哥、西风等人。”
    沈无疾忽地一凛“等等,你先等”
    洛金玉不等,继续说道“我们,不妨和离。”
    “”
    沈无疾怔怔地望他一阵,本还故作柔弱之态,这下子,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气力恼怒,直冲了脑门,不由得虚张声势地惶急叫道,“好啊你,说这一阵,在这儿等着咱家呢”
    他着实惶急。
    以洛金玉这呆子的心性,若叫他开口提和离,那必是深思熟虑了一番,下定了决心,方才说出来。
    又想想这人平日里说一不二的决心,沈无疾哪能不惶急
    洛金玉认真地看他双眼,道“你且听我说”
    “不听胡言乱语,有什么好听的”沈无疾急忙一把掀开被子,拉住他,生怕他原地就不见了似的,“好金玉,咱家这就吃饭。把饭拿来”
    说着,沈无疾等不及洛金玉去门口拿饭,自个儿腾的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地,鞋也顾不上穿,赶紧去窗前拿饭,端着碗,埋头就狼吞虎咽起来。
    洛金玉见他这模样,不由长叹,又如何能不知他心境呢,只是
    “无疾,你且回来,将鞋袜穿上。”洛金玉担忧道,“别胡闹。老话说,寒从脚起。这屋子阴湿,别叫寒气侵了体。就是你习武之人,也禁不起这么造。”
    此刻沈无疾哪儿敢不听他的话,赶紧抱着碗回来,坐回床上,继续吃饭。一边吃,还一边抬眼,眼巴巴地瞅着洛金玉,时不时因吃得太急而打嗝,模样可别提多可怜了。
    “你不要这样。”洛金玉微微皱眉,不忍道,“你正经些,我与你好好说话。”
    这话音还未落,沈无疾忽然流下泪来。他侧过头去,胡乱擦了擦眼泪,低着头继续吃饭,却味同嚼蜡一般。
    洛金玉无法,只得去抢他手中的碗筷。
    沈无疾也不挣扎,任由他抢走,坐在那儿,呆呆地望着他,只顾流泪。
    “唉,你”洛金玉将饭菜放好,回过头来,便见这人如此模样,无奈地摇头,“我”
    沈无疾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怕自个儿就要肝胆俱裂于目前,顿时火急火燎地下地穿鞋“咱家这就去面圣,把胡文通叫回来。咱家亲自去巡盐,把那些个宵小混帐的坏账都一笔笔揪出来”
    “无疾”洛金玉拉住他。
    沈无疾反过来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哽咽道“你这人,当真是孤胆英雄,连咱们的家也不要了吗”
    又道,“不怪你,怪咱家,是咱家不好”
    “你没有不好,你很好。”洛金玉轻轻拍着他的背,垂眸低声,道,“是我不好。我早该想到,我娘便因我而亡,我该是亲缘寡淡之人。”
    当初,是他执意揭露太学院贪贿等事,引来报复,被陷入狱,他娘才为给他伸冤,一头撞死了。
    “我不想,你和先生他们,也如我娘那样,受我连累。”洛金玉道,“我将和离书带来了,你签”
    “你杀了咱家,拉着咱家尸身的手去签吧”沈无疾一把推开他,厉声叫道,“但凡咱家一日没死,你离得成,咱家的名号给你倒过来写头都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无疾”
    “也不去打听打听,咱家是好欺负的吗”沈无疾横眉冷笑道,“由得你说成亲就成亲,说和离就和离和个屁我呸”
    “”
    沈无疾见洛金玉不说话了,心中稍静下来,又放缓了语气,讲究一个恩威并施软硬结合,笑着柔声道“金玉,咱家这些日子,是因感染了风寒,想着家里有老有小,你身子骨又向来不好,存了病根的,因此咱家才没回去,你可别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展清水买到站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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