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也不躲开,只好笑地说,“我与你说正事,你却总不知就说哪儿去了。”
“洛大人又在这儿装相了。”沈无疾收回扇子,捂住自个儿嘴,嫣然一笑,只露出一双凤眼,含羞带媚地看他,“你还能不知道咱家说到哪儿去了自然是,说到你身后那间屋子,屋子里那间卧房,卧房里那张床”
洛金玉都要绷不住了,被他逗弄得俊脸微红,有些“恼羞成怒”,道“又是你问我礼部的事,又是你往这些不正经的地方说,你这人也忒善变。”
“哪儿变了咱家问你什么,都只是为了与你说话。”沈无疾理直气壮,“且你我都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了,你怎么还这般容易羞涩”
如今,洛金玉是乐于与他亲热了,可却又有着十分奇怪的固执之处洛金玉觉得,夜里怎么亲热都可以,一旦太阳没落山,那亲热就不叫夫妻恩爱,要改叫白日宣淫。嗐
说着,想着,沈无疾又自顾自地笑了,柔声道“不过,却也越发叫咱家欲罢不能呢。”
洛金玉“”
好容易,沈无疾见这人要恼火了,见好就收,连声哄道“不说了不说了,说正事儿,刚说礼部侍郎要你不多管闲事,然后呢”
洛金玉嗔怒地看他一眼,缓了缓语气,道“然后,他说要去找尚书大人商议。此事究竟不归我管辖范畴之内,我一时也寻不着道理争辩,只能暂且如此。”可他沉默片刻,又道,“可若他们要将此事不了了之,我必然是要独自上奏的。”
“你想这么做,就这么做。”沈无疾满眼里都是他,含着再宠溺不过的语气,道,“司礼监这边儿,绝不会挡回去。”
洛金玉却道“倒也无需你额外为我大开方便之门,司礼监公事公办即可。”
沈无疾逗他“若公事公办,那你的折子,恐怕十有八九,都是去不到皇上面前的。”
“那我就上到你们通过为止,”洛金玉淡淡道,“顺便多加一份弹劾司礼监的文书。”
沈无疾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与你说个笑话。你先前那些奏章,司礼监不是从未扣过嘛,有些被你弹劾过的家伙,就在暗地里说咱家宠惯着你才这样咱家心里想着,他可不知道,咱家哪儿是惯着你咱家可是怕你,生怕司礼监做错了事儿,洛大人刚正不阿,大义灭亲,连司礼监也一锅端啦。”
洛金玉“”
说笑归说笑,说完了笑,沈无疾略微正经一些,还是叮嘱道“不过,养孤院的事可和君天赐不上朝的事儿不同,后者你说一说,其实不痛不痒,可前者,却是牵扯到许多钱银的事儿。俗话说得好,挡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你若要查,咱家绝不拦着,还会给你尽开方便之门,你有什么都可赶紧来找咱家帮忙。可是,你得再小心不过。”
洛金玉蹙眉,道“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早就知道养孤院背后的蹊跷。”
沈无疾沉默片刻,承认了“养孤院之事,朝廷上下,该知道的,大多都知道。”
洛金玉一怔“此话怎讲”
“你知道养孤院从何而来吗”沈无疾问。
洛金玉道“喻阁老当年所提新政。”
“是。”沈无疾淡淡道,“所以后来执办此事,先帝就交给了喻怀良。可喻怀良自然不会亲自负责,这事儿,就落到了他儿子的身上。”
“这”
“所以,其实许多人都知道养孤院贪贿巨大一事,可从来没有人提过。”沈无疾道。
洛金玉问“你也知道那你为何不提”
沈无疾将扇子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抬眼看着他,淡淡道“咱家忙不过来,司礼监和东厂都归咱家所辖,若再将养孤院拿过来,加之因此和喻系结大梁子,咱家力不从心。”
洛金玉皱眉“我并非让你亲力亲为负责养孤院,只是你可以告诉皇上去彻查”
“若侥幸皇上肯查,又如何侥幸,喻怀良他儿子被拉下了马,养孤院归谁负责”沈无疾道,“要么,就换成君亓一系的人,你却也亲历过太学院贪贿一事,你觉得,会比喻系好吗”
洛金玉“可可我不信,满朝上下,就寻不出不贪的。”
“非得要找,当然也不是找不到。可是轮不着那些人。朝中三足鼎立,除了咱家这边儿,便是喻系与君系。咱家不掺和,他们两边又谁都得不到好处,此事便只有一个结果。”
沈无疾微微地叹了声气,道,“便是索性废了养孤院。”
洛金玉“”
沈无疾道“你总不能以为,他们于新政中同意开设养孤院,是真的可怜孤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