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可若是如此,心不在了,留个人做什么咱家还不如”
    他又不说了,只委屈地盯着洛金玉看,好像洛金玉当真心已不在了,为一纸婚约才在勉强应付他。
    洛金玉故意问“不如什么”
    沈无疾不说话,神情越发委屈,越发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洛金玉平静地问“不如索性与我和离”
    话音未落,就被沈无疾捂住了嘴。
    “你还真说”沈无疾焦急地嚷道,“你是要咱家死你要和离可以,咱家也不逼你,签完和离书,咱家就去护城河淹死算了”
    “你又说这话。”洛金玉皱眉,斥道,“分明与你有言在先,日后就算争吵,也不许说这等疯话。”
    “是咱家先说的,还是你先说的”沈无疾却振振有辞,“且你非得与咱家有言在先的时候,咱家就觉得奇了怪了,好端端的,你倒先预知要和咱家争吵了,还说咱家说的是疯话”
    他又不干了,抱着洛金玉摇来晃去地发痴,呜呜咽咽,叫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外、等着随时破门而入劝架的西风与来福面面相觑,进退两难。
    洛金玉又是头疼,又是好笑。
    好在也日渐习惯了。
    他常常暗道,能怪谁呢我向他求亲之前,便已知他是这般性情,我却还要娶,那如今他仍是这样,难道我能怪他吗
    自个儿要娶的,如今闹起来,也只能自个儿耐心地劝和哄。
    好容易,沈无疾听着洛金玉温柔劝说与解释,又平静下来,矫揉造作道“又叫你看笑话了,你快别看了,咱家现在这样子多狼狈。”
    洛金玉忍着笑,道“也并没有。”
    “也是,”沈无疾顺杆子窜,一颗脑子总转得比被抽的陀螺还要快,媚眼含羞地看他,低声道,“且等着,再晚点儿,咱家总要叫你比咱家此刻更狼狈的,嘻嘻。”
    洛金玉“”
    晚点儿是晚点儿的事了,如今好容易哄好了这人,洛金玉忙叫他整顿好衣容,两人去餐厅里吃晚饭。
    西风忙去叫厨房准备着上菜了,又有小厮去请了明先生来。
    开饭时,沈无疾为表自个儿一家之主的架势,虽心中毫不关心,面上却认真询问“咱家的亲哥哥呢”
    洛金玉“”
    沈无疾如今称呼明庐,背地里就是嫌弃之情溢于言表的“那姓明的”“你那师哥”,当着明庐本人的面,就是虚伪假笑中带着阴阳怪气的“明少侠”“明盟主”,当着明先生的面,就是再刻意做作不过的“咱家这亲哥哥”极其生动形象地展现出了他沈公公“两面三刀”的一面。
    “明盟主昨儿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来福答道。
    沈无疾微笑道“哦,那想必是流连于哪处的温柔乡嗳”
    洛金玉收回桌下踩他的脚,面不改色。
    “不必等他。”明先生说着,脸色不太好看,竭力不去看吃个饭也要黏在一起坐着的洛金玉与沈无疾。
    他当年与夫人可说是琴瑟和鸣了,却也不到这俩人的地步。
    平日里在院中各处半点不避忌地拉手拥抱不说,光是吃个饭,沈无疾先殷勤备至地给洛金玉挪出凳子,牵着人送去坐好,然后自个儿挨着坐下,递筷子夹菜,低声议论菜的味道
    哪有半点儿用餐礼仪
    金玉是自个儿没手吗
    再说金玉竟也习以为常的样子,竟也不觉得这过了唉
    若非是被大儿子再三劝说着要好好与小儿如此修复断了二十来年的父子亲情,明先生又岂会来吃这个饭。
    想到此处,明先生又是一肚子火。
    大儿子那个说得头头是道的大儿子呢
    还以为他找到了弟弟,终于也有了点儿作为兄长的觉悟担当,劝说明月的事时倒比以前沉稳多了,明先生本还略有欣慰,结果结果没安心两天,就又不见人影儿了
    至于去了哪儿还能去哪儿不是去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就是呼朋唤友的与一群江湖草莽喝酒吹牛打架。
    实在是有辱家门,明家百年家风,竟竟就此毁于这两个不肖子的手里了唉
    明先生今日第数不清多少次地暗自沉痛长叹。
    那么,与此同时,明庐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这一回,明先生与沈无疾都猜错了。
    明庐没有去花街柳巷,也没有约江湖草莽。
    可明先生与沈无疾又都猜对了。
    明庐虽没去花街柳巷,却着实正在“温柔乡”中;他没有去打架吹牛,却着实在与人饮酒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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