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站在主屋窗前, 久久关切地看着沈无疾那屋。
    他知道师哥进去找沈无疾谈了, 却不知两人谈得怎么样。师哥这人倒不是自个儿这样的呆子, 他四海皆友,豪放不羁, 颇有聪明之处,原本也是不该担心的, 可对上沈无疾
    沈无疾的言行举止向来变化多端、神秘莫测, 洛金玉实在是把握不准。
    又过了一会儿, 洛金玉终于见着那屋子门被打开,沈无疾捂着脸冲出来, 一路冲往主屋。
    洛金玉急忙也转身朝屋门口走去, 还没走得几步, 沈无疾已径直进了屋,埋头就往洛金玉怀中撞,险些将人撞得一个踉跄。
    洛金玉急忙稳住脚步, 扶着他,问道“怎么了我听你们好像有些争执, 可也听不清说了什么。”毕竟是他们亲兄弟的事,也都是两个成人了,洛金玉虽然担心,还是不便进去插嘴。
    沈无疾紧紧抱住他,埋着脸抽泣道“咱家就说,平白无故怎么就多了个哥哥,咱家一个阉人, 族谱里写了都蒙羞的”
    洛金玉忙道“你不要这么说,师哥和先生绝不会有这样想法。”
    “呜。”沈无疾哽咽道,“你才没这样想法,谁知道人心险恶,哪能都和你一样你师哥刚刚就说,他是咱家的哥,就断得咱家的命。”
    洛金玉皱眉“他怎么可能这么说,你一定是听岔了,或是又胡思乱想。”
    沈无疾见这谗言无效,眼珠子滴溜一转,道“咱家的命不就是你吗,他不让咱家和你成亲,不就是断咱家的命咱家难道想错了吗是你非得缠着咱家成亲的,咱家本来没那心思的如今咱家死心塌地的要从了你,又来说不行,咱家除了死,还有脸活着吗都要骂咱家是弃夫的,没人要的笑话。呜呜咱家这薄脸皮,哪儿受得了这流言蜚语倒不如死了干净。”
    洛金玉“”
    他无措地半搂着怀中的沈无疾,抬眼看追过来的明庐,正要说话,沈无疾耳朵悄然一动,突然嗷了一声,抖着身子叫道“本想着多个亲人吧,不料却是个想咱家死的咱家那时候才几岁啊,一个人从河南到京城,路上被欺负,捡个发霉的馒头都要被人抢,还打咱家。寒冬腊月,雪比咱家都要高了,咱家就躺在那等死。好容易被人救了,却是从一个火坑到另一个火坑,把咱家就给阉了”
    洛金玉“”
    明庐“”
    沈无疾嚎道“算什么哥哥好意思要什么弟弟他弟弟被阉的时候他在哪他忙着风流快活呢”
    洛金玉欲言又止算年纪,那时候师哥还被先生追着读书,倒也还没开始风流快活
    再一看,明庐面露痛苦,双眼通红,低声道“月儿”
    洛金玉“”
    沈无疾听到明庐声音,却也不理,继续嚎“我这一辈子就娶你这一件事儿是能快活的了,他也不让那屋子真黑啊阴森森的,还冷,外头过着年,人家哥哥带着弟弟,买炮仗玩,咱家就被绑在那黑屋子里,听着他们磨刀,叫也叫不出来,嘴被臭抹布堵着,吐都吐不出来”
    “月儿”明庐的心都要裂开了,顾不上许多,三两步过来,将沈无疾从洛金玉怀中“抢”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哑声道,“是哥哥不好,让你受这些苦,是哥哥没照顾好你。”
    洛金玉欲言又止。
    沈无疾佯作拼命挣扎,自然挣扎不开,就躺在明庐怀里捶胸顿足,埋怨道“你现在又要咱家的命你算什么哥哥配有什么弟弟”
    “是,我是不算”明庐也哽咽道,“但如今我找回了你,日后绝不叫你再受委屈,你你原谅哥哥。”
    沈无疾猛地停住了哭,抬头看明庐,脸上半点泪也没有,神色清明、口齿清晰道“那咱家要和金玉成亲。”
    明庐“”
    他艰难道,“唯独这个”
    沈无疾立刻推开他,往身后地上一躺,双眼怔怔地望着房梁,呐呐道“那屋子可真黑啊真冷”
    明庐“”
    洛金玉欲言又止。
    “外头还在过年,人家哥哥带着弟弟”沈无疾生无可恋道,“咱家听着磨刀声”
    “”
    傻子也知道这厮是在故意闹
    明庐忽然想把这家伙抓起来揍一顿,就像平时揍别人那样。
    可这人偏偏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弟弟,他的小月儿
    明庐甚至心想,若当年自己与爹再用心寻找一番,或者灭门时,自己一直和月儿待在一起,是不是月儿也不必受后来那些苦自己与爹虽然也隐姓埋名地躲避曹贼追杀,可到底没受过太大的难,寻了地方安顿下来后,过着和许多人无异的平静生活,最大的难关不过是爹不让自己习武,可照儿却
    明庐想起何方舟说的那些关于沈无疾的过往,心如刀绞。可再一看地上还在碎碎念的无赖
    这一脸讨打的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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