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皱眉“你休得砌词狡辩,先让他们住手。”
沈无疾左右拖延,见那两人也往君若广嘴里塞了不少东西,这才悻悻然道“洛公子说让你们放了他。”
那两人这才不再往君若广嘴里塞东西,只是人继续扣在那。
洛金玉又要对沈无疾说话,却见沈无疾转身去到铺好了纸的桌前,冷笑道“这破铺子不配洛金玉的笔墨,咱家就看在与你渊源份上,给你题个名儿。”
说着,他拿起毫笔,蘸足了墨,抬手就往纸上写了两字。
洛金玉看过去,赫然入目狗屎。
洛金玉“”
沈无疾随手将笔一扔,走到一边,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酒楼掌柜道“等会儿咱家就叫做匾额的来,把咱家亲自为你们酒楼题的匾给做好了挂上去,从今往后,你们这店就叫这个了,敢换,咱家就敢把你们店给砸了。听见了吗”
掌柜的趴在地上一个劲儿低声求饶,哪敢答应。
洛金玉见沈无疾越发胡闹,忙道“沈”
“你再给他们说话,咱家就让人把他们楼都拆了”沈无疾威胁道。
洛金玉怒道“你敢”
沈无疾也怒道“你看咱家敢不敢”
洛金玉“”他倒不是怕沈无疾,而是他暗道,以沈无疾这闹上了头就不管不顾的性子,当真干得出那事来。想了想,洛金玉只好不说了。
沈无疾却被洛金玉这一喝,顿觉委屈,又自然不会往洛金玉身上发,便转身踹了一脚掌柜“听不到,就别要耳朵了”
掌柜的忙道“听到了,听到了”
“沈无疾”洛金玉不料他说踹人就踹人,忙拽住他,低声喝道,“你住手”
沈无疾又看了看洛金玉脸色,心中揣摩着,差不多也就到这了,再闹下去,这呆子真要被咱家给气死了,嗳咱家上辈子活该欠他的
他收敛神色,扫视四周,阴恻恻道“戏还看得好吗”
围观众人仍在惊愕,没动,也没说话。
“都散了”沈无疾皱眉喝道,“不散的,便请去东厂喝茶继续。”
围观众人回过神来,顿时作鸟兽散。
沈无疾转而对洛金玉说话,顿时化作春风温柔“我们回府吧。”
洛金玉没动,看向地上的君若广和纸上的“狗屎”两个大字。
沈无疾知他不爱做这仗势凌人的事,可自己如何也气不过去,这事儿绝不肯收回。见状,低声道“你再如何说,咱家打也已经打了,也收不回来,总不能叫他打回来。你若要骂要训,都回去说,在这儿给咱家留些脸面。”
洛金玉“”
“且这事也不是全为你。”沈无疾的声音越低,只有他俩听得见,“我另有目的,是为了皇上做事,正愁怎么寻机滋事呢,恰好遇上了。回去再细说给你。”
洛金玉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像在哄自己。
沈无疾无奈道“你这什么眼神咱家不是唬你的,回去再说,走。”
洛金玉犹豫一下,想了想,没再说什么,松开他的手,转身朝沈府方向走去。
沈无疾急忙跟在他身后,一路嘘寒问暖“你没事吧咱家刚出来,就听人来报,说你被那王八蛋刁难,毕竟局势微妙,他们也不敢妄做决议,只好禀告咱家,咱家吓得立刻就来了金玉,你慢点走金玉大早上的还没吃东西,要不在外吃了回去金玉你慢点”
眼见那混世魔王走远了,无关人群也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酒楼相关人和君若广、他那一帮子狐朋狗友们还在那。
东厂那两人对视一眼,一人道“放了他”
另一人道“放了。”
他俩松开君若广,看着君若广浑身无力,往地上一扑,酒楼小二被掌柜的推了一把,麻着胆子过去搀扶姑爷,可姑爷也不知是觉得丢人,还是当真没了半点力气,软趴趴的,半天扶不起来。
其他人却暗中松了一口气,正要送那俩东厂小鬼也离去,却见他俩并不离去,而是径直朝酒楼里面走去。
掌柜的愣了愣,回过神来,忙跟上去,陪着笑脸道“两位厂公可要吃些”
两位厂公理也不理他,一人一脚,将酒楼大厅最靠外的两桌桌椅踹翻了,上面本有客人点的东西还未吃完,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掌柜的“”
这两位厂公踹完一脚,马不停蹄,就去踹下一桌,踹完了,还砸,去柜台那将算盘之类的都砸了,账册也都撕了。砸完撕完,朝二楼上去,看起来是打算连二楼一并砸了。
掌柜的又急又怕,拦也不敢拦,又不能不拦,哭着道“沈公公不是说,换了匾额才砸吗”
两位厂公的动作一顿,回头阴恻恻看他。
掌柜的立刻将脖子缩回去。
其中一位厂公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怎么,非得沈公公说砸,才能砸”
掌柜的“”
掌柜的
另一位则冷笑着阴阳怪气道“沈公公也没说,你不换,就不能砸啊。要不你去问问清楚”
掌柜的
两人扭头继续砸。
掌柜的“”
酒楼外头被小二好不容易搀扶起来的君若广听到酒楼里乒乓乱响,又见自沈无疾离开后渐渐回拢来看热闹的议论纷纷的人群,只觉得自己那张脸面是被沈无疾和洛金玉撕下来扔在地上踩了八百遍,又急又气又羞又恼,再度将一口血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