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贵妃是周国人,周国地处江南故周国女子模样俏丽娇小生性温婉柔媚,极是惹人疼爱。而臣妾出身将门,打小舞刀弄枪泼辣跋扈惯了,自是做不出那等婉转娇怜的形容。臣妾扪心自问未做伤天害理之事,若陛下此番下朝是来替纪氏寻臣妾的麻烦,臣妾是不会依着陛下偏袒她惩罚臣妾的。”
    她举止洒脱自得,抬起细白手腕从棋篓里拈起一枚温润棋子,笑吟吟地与太后对弈输赢,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目光从她手腕处的白皙肌肤慢慢蜿蜒至她浓妆艳抹的脸庞上,如同瞧见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事物,殷祇移开眼珠面无表情道:“皇贵妃无事便不要私自前去辛楣殿,以你的身份而论实在不应去那里。”
    殷祇心系纪语凝的安危,生怕她领着宫女去辛楣殿羞辱纪语凝给她吃了苦头,因此才急不可耐闯入长生殿叮咛她。
    陆嫣然身份的定位是个跋扈的皇贵妃,所谓跋扈便需要谢嫣在抹黑自己的基础上充分凸显原女主纪语凝的善良悲惨和大度,并在原女主面前帮助殷祇怒刷好感。
    谢嫣摩挲指尖光洁温凉的棋子,依照陆嫣然的脾气撒泼似的又朝他丢了一颗棋子:“陛下言下之意是要喧纪氏这个宾来夺臣妾的主臣妾就是爱去找她的麻烦,陛下处理国事日理万机可不能时时护着她。”
    太后历来疼宠她不能见她受半点委屈,自己养出来的养子和侄女剑拔弩张成这种地步,反而叫安城公主带来的那些周奴们看了便宜的笑话。
    太后自己约束不了这个暴戾的养子,只能委婉劝道:“阿嫣刀子嘴豆腐心,陛下可不要被旁人诱得到处寻她撒气”
    被太后明里暗里警示又遭她连扔两颗棋子,殷祇立如孤山却也不恼。
    他面色阴晴不定,沉淀着些微情绪的眼瞳黑如曜石,长眸隐在乌黑额发后,启唇淡道:“孤随你。”
    谢嫣猜测他代纪语凝伸张完正义即刻离去,谁料他竟走近她就着她手边的棋盘看了半天然后鄙夷道:“皇贵妃的棋艺未免太差,孤在你的年纪已经少有敌手。”
    这时候还不忘羞辱她一句,谢嫣重重将棋篓撴在棋盘上,黑子白子遭她这一震顿时混成一团。
    她从摆着迎枕的琉璃榻上跳下来,连鞋也顾不上穿,眯眼呛声:“陛下嫌弃臣妾棋艺不好臣妾技拙无话可说,宫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不是没有,陛下尽管去找何故来讽刺臣妾”
    帝妃吵成这样只叫一群伺候在旁的奴才心惊肉跳煞白了脸,御前侍奉的束喜总管承了一众宫人渴求眼神不得已冒死出来谏言。
    他两膝撞上长生殿铺了斜纹散花绫绒毯倒也不觉刺痛,小心谨慎伏在殷祇足边,抬眼偷瞄殷祇神色:“周国太子进贡的第一批贡品已送入国库,计相大人还在候着您盘查清点”
    也唯有关乎周国的国事能令殷祇从纪语凝身上分出点功夫,听闻朝堂还有政务在身,殷祇不由分说同太后问了一声安转身匆匆离去,连个眼神都未施舍给谢嫣。
    他走时带走了殿中一大半太监侍卫,眨眼间长生殿里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气。
    谢嫣按着人设同暴君吵了几句嘴,口干舌燥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汤,太后忽的紧紧握住她的手,有些期待地问:“听闻昨夜他宿在你宫里没去辛楣殿阿祇他待你可还温存”
    “噗”地一声谢嫣一口茶水全数喷上棋盘,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她是做任务的跋扈皇妃,殷祇是看她不顺眼的男二,两人水火不容至此也不可能发生什么。
    太后问的话太过露骨,她若说他们并未行敦伦之礼,太后少不得会曲解怪罪到纪语凝头上去。
    届时纪语凝又将怨恨归因于殷祇,冤冤相报相爱相杀,这原女主和殷男二误会千遍万遍到时候还没个痛快结果。
    谢嫣洁白无瑕的脸颊处划过一丝赧然,她捏着手帕鼓起勇气愤愤不平:“陛下何时对女子温存过阿嫣幼时便听宫人说陛下那处有隐疾因此才不爱女色,昨夜可算是见识到了,陛下那处确然逊色太多,宫人诚不欺我陛下留宿他人那里阿嫣反而还能落个心安”
    太后浑身一震面如死灰:“你说的可是真的”
    此等攸关尊严之事殷祇有口难辩,太后问起他来除了默认也只得默认。
    谢嫣娇蛮的一张脸难得出现一缕哀色:“母后陛下若要宠幸谁母后就由得他去,多有美人承沐雨露也可为皇家开枝散叶。”
    怪不得殷祇总不爱亲近女色,这么多年未诞下皇子公主,原来竟是这个缘由。
    想起是自己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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