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起护主之心,顾不得思考,一个猛子就往月洞门里冲。

    岑庆被她这股子莽劲儿吓了一跳,连拉带抱的拦住她,“好姑奶奶,莫做傻事倘若引来人,咱们都不好办”

    珍果被他一拦,竟然抹起了泪,“你又不是不知道将军的脾气倘若殿下出了闪失,一会皇上问起来,可怎么交代”

    岑庆想安慰她两句,可想起顾湛冷硬的性子,和陆茗庭被顾湛惹哭的次数,一时语塞,竟找不出几句有说服力的话为顾湛正名。

    两人斗鸡似的看着彼此,忽然听到月洞门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下一刻,顾湛神色如常地走出来,身后跟着的人,果然是陆茗庭。

    珍果立刻搀扶住她,怯怯地问,“殿下,你可好”

    陆茗庭“嗯”了声,死死拉着顾湛身上大氅的一角,像是怕他跑了,红着眼圈说,“跟我回茗嘉殿。”

    今夜是除夕,京城不设宵禁,百姓可以不顾时辰尽情游玩,外头规矩松散,禁军要外严防,以免歹人趁机潜入宫中作乱。

    顾湛是禁廷布防的最高统帅,倘若他要去茗嘉殿转一遭,也能找到正当的理由掩人耳目。只是宫中眼线密布,终归是冒险的。

    岑庆还未开口劝,顾湛已经握住陆茗庭的手,揩去她眼角泪痕,“我去便是。”

    顾湛是从沙场血海里拼杀出来的人,权衡利弊是他沉淀在骨子里的本领,多少次身临险境,壮士断腕也未曾犹豫过分毫,可一遇到她的事情,理智就不奏效了,就算前头是个火坑也二话不说就往里跳。

    她成了他的死穴命脉,成了他一击即溃的弱点。

    对于一个被皇帝忌惮的权臣而言,这明显不是一件好事。

    岑庆心情复杂地牵来一匹骏马,顾湛翻身上马,轻轻一拉,便把陆茗庭拥入怀中,然后掀过身上的玄色织金大氅,把人遮挡的严严实实。

    顾湛位高权重,元庆帝赐他在禁廷骑马行走的殊荣,没想到此时竟派上了用场。

    抄小路出御花园,外头夜色漆黑,长长的青石板甬道里灯火熹微,禁廷里的主子宫人几乎都去了除夕宴上,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难缠的人。

    三三两两的宫人提着红彤彤宫灯立在宫门口,巡逻的禁军听到笃笃的马蹄,齐齐按剑止步,冲顾湛抱拳行军礼。

    陆茗庭窝在顾湛怀里,听到禁军的行礼声,心里又慌又惊。

    顾湛却泰然自若,俊脸上的神色如常冷淡,他开口让人免礼,藏在大氅下的一只手却紧紧环住她的细腰,生怕皮革的马鞍硌疼了她。

    这种暗中的疼惜,叫人脸红心跳的悸动,简直近乎偷情。

    陆茗庭埋在他胸前,听到他说话的时候胸腔的鸣响,听到他的心跳被放大无数倍,一下一下地冲击着耳膜。

    他怀里清幽的灵虚香味道叫人沉溺,这些日子的思念和担忧顿时被塞得满当当的,她真想就这样一生一世地走下去,其余的人和事都不重要,只有他们彼此两个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连陆茗庭都被吓了一跳。

    自从她成了长公主,连见他一面都要掩人耳目,连和他说句话都要三思后行。这段情好似在悬崖上走钢索,稍有不慎,便跌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奈何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情爱是世间最毒的陷阱,让人尝到一点甜头,便难以脱身。

    马蹄堪堪走过一段甬道,她却已经幻想和他过完一生。

    到了茗嘉殿前,顾湛抱着她翻身下马,解开玄色大氅丢给岑庆。

    岑庆披上大氅,上马离去,扮做顾湛继续巡视禁军。

    入殿的院子里铺满芝麻秸,亦是本朝除夕的宫中旧俗,在上面行走叫“踩岁”,有“步步高”的寓意。珍果担心芝麻秸戳到人,早晨拿了一张巨大的朱红色绸布铺在地面上。

    于是,在这一地火红里,顾湛牵着陆茗庭走入殿中,她的茜色朝服上绣着孔雀翎羽,与他衣摆上的飞鱼麟蟒相映成辉,好似一对喜结连理的璧人。

    刚一进殿,顾湛便被陆茗庭推在了红木雕花宫门上,他肩宽腿长,她只好踮起脚尖解他衣领的襟扣。

    一排白玉襟扣,一颗一颗解开,需要不少耐心,她瓷白的额头都起了一层薄汗。

    顾湛菱唇微抿,揽住她的腰肢,凤眸里隐着一汪幽深的笑意,“这么心急”

    陆茗庭眼睫低垂,沉着小脸儿,完全没有同他戏闹的心思。

    脱去天青色的圆领外袍,掀开雪白中衣,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被鲜血浸湿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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