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去看了眼贾代善, 见其面色红润,稍稍放下心来,而后又想到今日这一堆乱事,薄唇紧抿,一瞬间面色又难看起来。
    拉着张沅芷便气冲冲地回了东院儿。
    而后骂道“这帮狗东西, 真是嫌自己命长了如此罪名, 与刨我贾氏祖坟何异如此大仇,他日定要一一还之”
    张沅芷面色也不好看, 只是到底还有几分欣慰,“这事儿, 八成是寿王一党交给王家做的, 不是我说,二弟妹那性子, 我不了解十分,也有七八分了, 素日里,这事儿, 她都不会出声, 更不会附和我”
    “我瞧着祖母看其中一封信件之时, 神色有异, 怕是弟妹偷偷将信换了”
    “还算她晓得利害”
    贾赦摇头道“你也不想想, 这通敌卖国之罪,形同谋逆,她便是胆子大到包揽诉讼, 可也知道这谋逆大罪的利害,一家子都难以逃脱,谁会拿着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王氏也不是全然的傻子,何况早都与王家生了嫌隙,若是别的罪名也就罢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她如何有这个胆子”
    张沅芷微微一笑,“不管她本意如何,到底是因着她,而形势逆转,不论如何,寿王总会因着父亲的军功而盯上咱们家,不是王氏,也会是别人,也就是因为是王氏,今日才有翻盘的余地。”
    若不是寿王太过心急,也有可能他想着便是不能成功,也要膈应恶心一次东宫,此事再周全些,绝不会善了。
    贾赦叹气道“说的也是,也幸亏是王氏。”
    “近几日,就不叫瑚哥儿去我娘家了,他祖父身子有恙,再去我张家,难免叫外面的人说嘴,说他不孝,万一又被人拿着,作了筏子,那才是要哭死”
    “近日,咱们家也该避避风头了且低调着些罢”
    说罢,张沅芷就拿起了绣绷子,一针一针地用力刺着,五颜六色,杂乱无章,松花色、金线、银线、紫线、红线,堆在一起,看着便眼花缭乱,眼晕得很。
    觉着穿针引线地一针一针缝不大顺意,便不再绣东西,将线拆了下去,只在上面刺着,留下了一个个小洞。
    她心烦时,便会拿着这绣绷子出气。
    贾赦冷笑道“天道好轮回,看它绕过谁,父亲为国尽忠,驰骋沙场,鞠躬尽瘁,如此忠臣,却要被构陷叛国,老天也看着呢我就不信了,如此小人,圣人会令他”
    却被张沅芷打断“有些话,自己心里清楚便好,现在,他们反扑猛烈,针对的也不只是咱们家,除此之外,还有诚毅侯府,还有我们张家,平原侯府,还有锦田侯府等,咱们家虽是重点盯梢的,可他们毕竟势力单一,且根基不稳,又一下子分散精力到多家,难免不周到,人手人脉皆是捉襟见肘,这次才会被咱们轻易逃脱。”
    她叹气道“若说被针对最严重的,当属我们家和上官家。”
    一个是太子外家,正经后族,一个是太子妃娘家,未来后族,自然要更为打眼,更加艰难。
    其余的,都是捎带的罢了。
    这就是广撒网,能抓到鱼最好,抓不到也有其余的网。
    又道“南安郡王不是随军押解入境怎的还没到我倒想知道,圣人这次是会高举轻放,还是直接将他们府上摔在地上”
    他们府上,总给她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贾赦撇嘴道“那龟孙子病了,据说是忧思成疾,肝火旺盛,细想也是,毕竟要入京待审了,心中急躁也是正常。且他虽是戴罪之身,到底还是郡王爵位,圣人未下决断,无人怠慢,因而放缓了步调,由着他养病。”
    闻言,张沅芷的不安感越发浓重,在心中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翳,挥之不去,令她夜间都是辗转反侧。
    “南安郡王到底在闽地经营、执掌军队几十年,盘踞一方,实力雄厚,若非父亲拿了兵符,怕两人当初还有一场拉锯战,便是如此,都被他使了不少的绊子,险些贻误战机,就说明,他在军中的势力,不可小觑。”
    她就怕这京城周围,军中的旧部,一呼而百应,直接助寿王夺门逼宫了。
    “而且早有耳闻,闽地军队吃空饷,做假名册,也不知道,这些年,那边儿积攒了多少。”
    那可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打造兵器,采购粮草,制作甲胄,分发军饷,全指着这个呢
    打造出来一支精良的小部队更是不在话下。
    想到闽地势力成熟,她就忍不住头疼。
    难怪即使失败了,寿王也不急,人家早都想着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了。
    想了个明白,张沅芷才叹气,这寿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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