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哭道“郑才人,分明是您指使的奴才,怎的到此时还不肯认呢”
郑才人目眦欲裂,“你”
“将人提上前来。”国君一句话落下,地牢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太监哆哆嗦嗦地被宫人提到了国君跟前。
国君却看向姚灵灵,“你觉得郑才人该不该死”
这意思竟是要让那小宫女决定在场其余人都忍不住将视线移向了姚灵灵,樊婕妤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姚灵灵的目光里添了几分审视。
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焦点,姚灵灵却半点不怵。只要不是威胁到她的小命,再来几百人她也不怕
她虽然看不懂国君是什么心思,但是她也不蠢,从这些妃嫔以及国君的反应中,她看出来国君和这些女人的关系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如此她便松了口气,还好,既然不是国君的枕边人,那国君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应当不会犯了他的忌讳。
于是姚灵灵按照自己的观察如实道“回王上,奴婢认为此事应当不是郑才人主使。”
听到这话,郑才人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她和这小宫女有怨,郑才人一直觉得,她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这小宫女在国君跟前进了谗言,万万想不到这小宫女竟然会为她说话。
国君面前案几上有一方未经雕琢的玉石,此刻他正拿着细细的刻笔,在这玉石上轻轻勾画,听了这话他嗤笑一声,“以德报怨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颂的好事。”
姚灵灵立刻道“奴婢并非以德报怨,只是不以私人恩怨影响自己的判断。”
国君闻言放下画笔,目光直直盯着她,“可孤听说,她曾当众对你说过,要叫你后悔。得知你身陷虎口,还曾拍手叫快。”
郑才人挺直跪着的身躯一下子塌了下去,整个人像是随着这番话被抽干了生气。入宫一年多,她太了解国君了,能说出这样一句话,这说明国君已经将她看做了死人,他并不在乎她是不是这事儿的主谋。
那小宫女有没有后悔她不知道,可她此刻是真的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早知国君如此看重这小宫女,她就不应该开口得罪她,若早知这小宫女有今日这般前程,她就应在看到这小宫女的第一眼,便将她当一尊佛供起来。
事到如今,悔之晚矣。
郑才人知道自己必死,此刻已心如死灰,唯有一个念想,哪怕粉身碎骨,她也必须为其争得一线生机,她用力磕头,再抬起来时额头一团殷红,“妾出言不逊,罪有应得,求王上看在这一年来,妾为您献上不少蛊虫的份上,饶妾生母与幼弟一命,他们毫不知情,不该受妾牵连。”
蛊虫是养来献给国君的姚灵灵面上难掩震惊,未等她收敛表情,又见国君朝她看来,“你的意思”
姚灵灵把那一瞬间涌上来的许多猜测啪叽一下全给按回去,还是坚持她原本的想法,“图谋未遂,罪不至死。”
她倒霉穿到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为了生活不得不当个老老实实卑躬屈膝的宫女,其实换做现代,她又何尝不是为了房子为了薪水向社会卑躬屈膝呢只是在这里,更直白更残酷罢了。
如今她不知为何得了国君青眼,这性情捉摸不定的国君还给了她掌控郑才人生死的权力。可她从未忘记,自己即便披着个畏缩胆小宫女的皮,骨子里,却仍流淌着现代人的脊髓。
她的确讨厌郑才人,觉得她狠毒,为了养蛊虫草菅人命,可她到底没有成功不是吗沁夏已经得到了治疗,被送到别的地方,郑才人也遭到了惩罚,受到贬谪,陷害她的明显不可能是郑才人,区区一个太监的指认也无法确认真假。郑才人就算该死,也绝不该因为一句狠话以及一声幸灾乐祸而死。
姚灵灵朝着国君一拜,坦然道“请王上查明真相,依照律法惩治凶手。”
“律法”国君微微侧头,看向侍立一旁的简总管,“依照律法,对贵妃口出恶言该当如何”
简公公眉头一动,恭敬道“罪当拔舌,贬三品。”
国君拊掌,“好,就按律法来。”
闻言,在场诸人皆是一惊,纷纷朝着姚灵灵看去,不敢相信这上一刻还是宫女的丫头眨眼间就远远凌驾于他们之上。
姚灵灵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国君想把我整成樊婕妤的竞争对手,他想让我和那些女人斗得你死我活,然后这狗男人就在旁边愉快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