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应下方遒的话,而后揣着自个儿的责罚,又小步踱回了房间。
    楚潇潇坐在桌案的另一边,小胳膊支着头,静静地看着回来后便一直发呆不语的子归,这个平日里话多得让众人活希望她是个哑巴的子归,今日去了师父那里领了罚后,回来便当真哑巴了
    她心知子归心里恼,便也不再给子归填堵了,反而是给子归倒了杯茶水,拿脑袋在子归的肩头蹭了蹭,撒娇装可爱,抬起头来冲着看向自己的子归笑了起来“师父责罚你了吗要不够,我帮你抄。”
    子归头一次觉得自己当真是个肩负重任的小师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还不知道厉害关系的楚潇潇推开,一仰头喝掉了楚潇潇倒给自己的茶水,半晌之后才道“师父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楚潇潇听愣住了,她将子归的话来回想了想,心头一个咯噔“管邵还有傅齐”
    楚潇潇自来就不是一个被蒙在鼓里、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她甚至于比子归还要更清楚明白一些这其中的龌龊,她是眼见过,耳听过,那些肮脏的刀剑是如何刺进别人胸膛的。
    “嗯,师父说下次再遇他们上门时,我们不要出去,师父他心里有数。”
    楚潇潇便不再吱声,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却在午后与子归的比试当中步步逼近,她如一只被咬了一口的猫,跳起来蓄了无穷的力,猛地将子归掀于地,在子归狼狈躲避刀剑的当口,她也一时不曾放松,提剑跟了上去。
    一剑直指晴空,忽地便扬起了一阵风。
    风抚过苍茫山林,山间的日子在一夕之间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子归和楚潇潇都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她们也只在交手过招中会像从前一般看似激灵一些。
    岳继飞和李昌印原本话就不多,可处事学习之时却更加得心应手与成熟稳重了,两人不仅时时督促着子归和楚潇潇的课业,偶尔在训练时总是会多给几人提些意见。是以得了提点的两人当夜便会偷偷在院儿里比试一番,打了个七零八碎,扰得子迁从房里扔出一只茶杯来。
    子归险零零地用剑尖挑起杯盏,生怕这一摔下去,方遒非得出来抽她两鞭子不可
    险而又险地挑起杯盏,两人作贼似地将小茶杯放到了子迁的房门前,这才比手划脚地回了房间,慢慢和着夜风,一起睡着了。
    山间里乱飞乱跳的鸡似乎也变得不老实了,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从子归和子宁的面前走过去,也没见这两个暴脾气的小姑娘跳起来给它一刀,登时就有了蹬鼻子上脸的架势,报复似地往子归的小腿上啄了一口,又扑楞着翅膀,咯咯咯地喜滋滋地跑远了。
    之后院里的树又抽了新芽,春风轻抚而过的时候带起了阵阵溢人的花香,待到葱绿满院,日照毒辣,又转眼落了黄叶于井水之中,浮浮沉沉,转眼又是一载。
    院子里的众人揣着担惊受怕过了一年,习武识字,课业也越来越繁重。
    夜里子归读完书正欲睡下时,像一年前一般,外头传来声音,她一手将剑紧握,腾地一下抬起了头来,将目光转向了屋外。
    她先是去将窗户拉开,随后便见着火光正由远及近,还在她心下忐忑的时候,方遒的房门已被推开。
    如今的方遒束发端衣,他这一年之间似乎都在等这么一天,直到对方又从山下而来,卷起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时,他才好似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方遒侧头看了一眼站在窗户后面的子归“回屋。”
    他声音里夹着冬夜里的冷剑,吓得子归手下一抖,忙将窗户合上,与楚潇潇一起,再次躲在了窗户的后面。
    除了一面之缘的管邵外,还有院里一面之缘的傅齐。傅齐走在最前方,见方遒后先让众人停了下来,自己反而不急不徐地走上前施了一礼。
    不像当初管邵上山来时礼数端正,他只轻轻地抬手,一垂头,略微施了一礼“师侄诚请师叔下山与家师一聚。”
    “开门见山吧傅齐,你家师父想什么要什么,我从不阻止插手,他到底是缘何总是与我过意不去。”
    “师叔言重了。”傅齐轻轻地抿了一个笑意,他的笑不及眼底,笑起来时只象征性地弯了弯眼睛,眉稍也跟着一起轻轻地抬了抬,然而眼底却是冰凉一片,“家师只是想与师叔一聚,尽同门之谊罢了。”
    “你倒是与你师父一般,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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