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你们放出来,所有人都寄希望于他能力挽狂澜。”他唇角微勾,有些嘲讽。“我且冒昧问一句,当时,你们当真不知他已心魔缠身,动辄走火入魔,或爆体而亡”
    在他锐利且讽刺的目光下,甫息道人的嘴唇连着下巴上长长的白须颤了颤。
    “都说钧天剑宗与太一道万年交好,同气连枝。”
    “他能容你太一道在大战之中独善其身,唯独恳求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在关键时刻助其一臂之力。”
    “二十八年,钧天剑宗死得只剩他和百名弟子,你太一道都不曾有一人现身。”
    “他至死也没能等到。”
    “他还以为,连秋山月也背弃了他。”
    李寰铮收起了白首剑,垂首抚摸着怀中的猫儿。
    西瓜在他轻柔的抚摸下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如最初那般惊慌。
    “你可知,大战结束,我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李寰铮问。
    甫息道人目光微闪,似有一丝愧疚与纠结掠过。他低声问“可是要”
    “没错。”李寰铮抬起头来,朝他微笑,“他对雨千戈失约了,我便要杀他。”
    甫息道人面色一变“当年那件事难道是你”
    “火烧昆仑洲,鬼气漫琼山”李寰铮挑了挑眉,“是我。”
    甫息道人一口老血呕出,指着李寰铮的食指不住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火烧昆仑洲,鬼气漫琼山。
    那是登天之战结束不过半个月,太一道刚刚收到战乱平息的消息,就发生在他们太一道的一件惨事。
    一场全然针对秋山月的可怕袭击。
    原来昆仑洲之下,还有一座峰头,名曰“琼山”。
    山峰与浮岛之间靠着四股不同元素的灵泉相连通,分别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原始的元素地、火、风、水。
    这是天然形成的至高福地。历届太一道成就最大、修为最高之人,都是出身于此。
    彼时山岛相连,灵气往复循环蕴结,犹如自成一方仙界。昆仑洲为秋山月清修的居所,琼山便是整个太一道最好的修炼之地,也是对众弟子讲道的至高道场。当年的太一道,唯有最优秀的核心弟子,才能前往琼山,听秋山月讲道。
    可如今,只见浮岛“昆仑洲”,不见峰头“琼山”。
    便是因为,曾有人于秋山月被困琼山镇压心魔时,悄无声息地破了太一道护山大阵,潜入太一道,以一把阿鼻琉璃火烧了昆仑洲,并引来登天大战之中的无尽怨魂鬼气,灌入琼山
    一场袭击,便使得太一道元气大伤。光是要控制阿鼻琉璃火的燃烧范围并将其扑灭,太一道的高层就付出了惨烈代价,数名长老身中火毒,在后来的三百年间一一陨落,更别提秋山月于雷劫之中一剑斩琼山了。
    却原来,都是李寰铮的报复。
    可那时秋山月经受雷劫灵力透支,又遭心魔和鬼气侵扰,已是强弩之末,以李寰铮说杀谁就一定要杀谁的性子,又怎会没有下死手
    李寰铮似是瞧出了他的疑惑,嗤笑一声,“我虽自认手段狠辣,但好歹也算恩怨分明。这一点,你们可得谢谢雨千戈,是他教得好。”
    “我在琼山与他对峙,发现他已怀必死之志,毫无生念,觉得有些不对。他既狠得下心来背弃与好友的承诺,那时便不该是那种生无可恋的样子。我以贪魔链将他锁住,仔细查探,发现他所在之地阵法有异。”
    “那阵法哈哈哈”李寰铮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极端讽刺,又隐见一丝悲哀。
    “那阵法啊,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阵法了”
    “那是一个须得是以亲缘、师缘、情缘为阵眼,才能布下的困阵。哈哈哈哈哈哈”李寰铮笑得开心极了,却睁大了眼看着甫息道人,看着对方面上一脸沉重与悲哀,“你知道是什么阵法的,是也不是”
    他的声音在冰凉的月色下显得阴狠无比“若被困者要强行破阵而出,那么作为布阵者的阵眼,就都得死”
    “雨千戈精通阵法,我也算得了他真传,便在那恶心人的大阵之中,又布了一个小阵。”
    “我取了秋山月的心头血和一截腕骨,将骨头磨成粉混着血喝了,又取其腿肉和一滴精髓相伴,涂在身上。”
    他笑得灿烂又可怕,甫息道人乍然听到当时的情境,气得浑身颤抖,心境起伏不定“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李寰铮露齿一笑“此阵名曰瞒天过海”
    甫息道人腿一软,跪倒在地,喃喃将他后来所做的事补充了下去“你让绊缘阵误以为误以为你是不盈,然后破了阵”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我还以为我一直以为”
    李寰铮的笑容在夜风中显得十分讽刺“以为是秋山月强行破阵,亲手害死了他的师父、师伯、师叔、师弟和姑母”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摇摇晃晃,“方才不是还说打小看着他长大,信他为人吗”
    说罢,他笑容猛地一收,声音既狠且沉“我虽向来与他不和,却也深知其为人尊师重道,友爱同门,仁善至德,乃是世间一等一的真君子你们以阵法困他,以性命相挟,他断然做不出为了履约而罔顾亲友性命之事你们这是笃定了他做不出为一己之私而害死亲友,才敢这么设计他”
    “是以,他只能困在阵中,既不忍破阵害死亲友,又深受对挚友失约的煎熬,渐生心魔,甚至在我找上门时,让我杀了他”
    “我若杀他,他便不用再受此煎熬,且不算他主动破阵。他那些师父师伯的,也就不用以身献阵了。左右你们已同他说过,雨千戈已死,登天之乱已平。”
    李寰铮看着那半跪在地的老者,目中显露出痛恨厌恶之色。
    他深深吸了口气,抬首望向朗朗夜空。
    “若雨千戈还活着,得知他并非背弃失约,想必也会高兴的。”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他未曾失约,那些逼着他、关着他的人又已付出代价,我便算这一茬揭过了,放他一命。”
    “不过我未曾想到,我放过了他,你们太一道,却未曾有半点放过他。”
    “你们在大战之中独善其身,等到大战结束,眼见道门遭魔门倾轧,又将希望寄托于他,盼他与我和谈,或趁机将我斩杀。呵瞧不起谁呢他一介强弩之末,我正如日中天,让他来杀我可笑”
    “念及我与道门的昔日旧情,我又放他一马,并定下合约,千年之内,我不会亲自出手对付道门,且会对我叔父加以牵制,留道门一条生路。”
    “连我这个敌人,都能对他加以怜悯,你们作为他的师门、长辈、亲友,却只会对他加以利用和逼迫。”
    “要说自私虚伪,天元界没人比得上你们太一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情敌最懂情敌。突然觉得李寰铮跟秋山月好有c感怎么回事天啊作者带头嗑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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