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宫门,便见贤妃的贴身婢女芷茵快步迎了过来。
    她在凤攸宁身前站定, 福了福身, “娘娘早猜到太子妃会来, 只是今日娘娘身子抱恙, 不能亲自来迎太子妃。”
    凤攸宁微蹙着眉头抬抬手,示意她免礼, “娘娘病了可有请了御医来看”
    许是瞧着她这副紧张的模样是出自真心, 芷茵的眸中暗暗划过一抹欣慰,这才应道“娘娘性子倔强, 说是老毛病了,不必请御医。”
    “那怎么能行。”凤攸宁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话还没说完便已匆匆进了清栀阁。
    往日一进清栀阁, 便能闻得那沁人心脾的香味,可今日却是有一股子药草味扑面而来,虽味不至于那般苦涩, 闻起来却也还是令人不舒服。
    这样浓重的药味,怕是已连服了几日药了, 贤妃娘娘竟是将此事瞒得这样严实,就连东宫都不曾有一星半点的耳闻。
    若是戚星阑知晓此事,少不得又是一阵忧心。
    她这般想着, 放轻脚步朝着里间望了望,依稀瞧见榻上贵妃榻上倚着一人。
    芷茵快步进了里间,朝着阖眼倚在榻上的那人小声说了句什么,这才见贤妃睁开了眼, 一张未施粉黛的脸苍白着,就连眸子中都是一片混沌。
    “宁儿来了”兰韵抬手朝屏风后的凤攸宁招了招手,“快进来坐罢。”
    “臣妾给贤妃娘娘问安。”她行了一礼,这才走进了里间。
    贤妃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偏觉得喉咙里一阵痒涩,便拿起帕子掩口咳了几声,这才偏头去吩咐芷茵。
    “给太子妃看座。我病着,莫让她离得太近了。”
    “是。”芷茵答应着去给凤攸宁搬了张玲珑凳来,与贤妃隔了大概有两个人的距离,“太子妃请坐。”
    凤攸宁扯了扯唇角,落座。
    她细细瞧了瞧兰韵的面色,看着并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倒真像是平日里身子不好落下病根所致。
    可她有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她这会儿也不由懊悔当时没从师父那儿偷偷多学些医术。
    兰韵瞧她一直望着自己,唇角不由扯出一抹略显疲惫的笑,“不用担心,就是换季不适应,过些日子便好了。”
    不得不说,戚星阑的生母当真是很温柔的一个人。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凤攸宁能够放下心中所有的不安,即便面对的是眼下已卧病在榻的贤妃。
    只是这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要担心,“娘娘,当真不用传御医来瞧瞧么”
    “不用。”兰韵摆摆手,唇畔的笑意多了几分欣慰,“这么多年了,每每换季时我都会这样,陛下亦是知晓的。我知你孝顺,是个体贴人儿,放心吧。”
    见她执意不肯,凤攸宁便也没再多问,只乖乖坐在那儿同贤妃说了戚星阑临走时的情况。
    “殿下临行前还惦记着娘娘,特意让臣妾来多陪陪您。”
    兰韵垂眸笑了笑,轻声唤她“宁儿。”
    “娘娘,我在。”凤攸宁下意识的往前倾了倾身子,等着她的下文。
    “你确实是个好孩子。”贤妃的眸子清明了几分,映出凤攸宁那张娇俏的面容,“阑儿能娶了你,是他上一世修来的福分。”
    凤攸宁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便听得她接着说道“日后能有你陪着他,我也总算是能放心了。”
    这话听起来让人心里酸酸涩涩,倒像是个垂死之人
    她没敢胡乱往下想,“娘娘”
    “宁儿,”兰韵面上的笑容带了疲倦,这会儿竟是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我有些乏了,你才去送了阑儿,也回去休息休息罢。我便不多留你了。”
    瞧着她这副模样凤攸宁心里难受,自从到了承国,除了戚星阑,对她最好的便是贤妃了。
    有句话太子确实没有说错,贤妃就是打心里喜欢她,她亦是心知肚明。
    可就是因了这份真切的喜欢与照顾,才让她这会儿更加难受。
    “娘娘好生休息,改日臣妾再来陪您。”凤攸宁行礼告退,临走前不由多看了两眼贤妃。
    她初来时便听闻太子的生母心思透彻,早已将这后宫看得明明白白,故而从不仗着自己是太子的生母而骄傲,反而是低调得很,就连陛下给的盛宠都是亲手给断了,不然也不会轮得到淑嫔和其他妃子,更是有可能压过皇后一头。
    只是可惜了。
    对于贤妃的透彻,凤攸宁是早就领会过的,故而今日她说的那些话才会让人忍不住多想。
    怕不是这位贤妃娘娘已将自己的命数看透,所以才
    她思忖着,心中愈发的疑惑,就连何时回到了东宫都没了印象,一直到晴微问她是否要传膳,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怎么吃得下东西。
    凤攸宁摆摆手,“我不饿,只是有些乏了,想睡一会儿。”
    晴微便给她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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