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走后, 姜音长长吁了口气,歪倒在床上。
    她提不起劲儿。
    一个人的时候,最是会胡思乱想,刚才的一幕幕, 又一幕幕, 明目张胆的霸占她脑海,不肯褪去。
    两个女人, 她和晏秋,那些害羞, 脸红与悸动, 算什么
    扪心自问, 若03年的人非晏秋, 而是陈瑶亦或是李易男, 面对非典,这样一个丧命的地方, 她还会来吗
    她对晏秋
    算什么样一种感情呢
    是,喜欢吗
    晏秋回来时, 就看见姜音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把电脑扔在一边,被子一角也掉在地上。
    晏秋“”
    晏秋无奈摇头, 徐徐走到姜音身边, 她居高临下看着熟睡的她,那恬静乖巧的模样,让人略觉心疼。
    一定累坏了吧
    早晨五点多就起床, 又是日出又是做饭,忙忙碌碌一整天,到晚上还要强忍着困意陪她看电影。
    “阿音。”晏秋躬身轻声唤道,她将手放在姜音额头,以拇指轻抚她额角。
    她以这种方式叫醒姜音。
    姜音哼唧一声,眉心轻轻蹙起,模样既委屈,又焦躁。
    晏秋轻轻哄她“起来,把衣服脱掉再睡。”
    姜音继续哼哼,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唔我不想动。”
    晏秋“”
    晏秋面无表情的看着姜音,那人眉头先是轻蹙,很快又舒展开,沉沉进入美梦中。
    这一幕何等熟悉。
    上次也是这样,作业写着写着就睡着,一叫她又是委屈又是哼唧,最后没法,只得使出全力把她弄到上床,再一件件给她脱下衣服。
    如今这才过多久,又在重施故伎来这一套。
    “起来了阿音。”晏秋耐着性子,又叫一次。
    而姜音只是发出比刚才更委屈的哼唧声。
    晏秋看着她那滑稽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半晌,她坐下,伸出手去解姜音的扣子,忍不住叹气道“你才是我小祖宗。”
    在家里,穿着简单,姜音只在睡衣外穿了一件棉衣,但人睡着,解扣容易,脱衣难。
    晏秋很快把姜音的扣子全部解开,她先是把衣前襟敞开,然后双手从她胳膊下探进去,再一使力,将人整个箍了起来。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姜音还有点不乐意,嘴里哼哼唧唧,似埋怨晏秋打扰她美梦。
    晏秋停下动作,就那么静静搂着她,直到感觉姜音又睡过去时,才轻轻动作起来。
    她右手搂着姜音的腰,左手一点点去脱左边的袖子。
    “晏秋”突然,姜音轻轻咕哝一声,一听即是在讲梦话。
    晏秋动作不停,轻声哄应道“嗯”
    姜音咂咂嘴“吃屁。”
    晏秋“”
    呵。
    晏秋冷笑,左手停下动作,紧跟着右手轻轻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这一掐虽然不重,但腰部敏感,姜音只觉着又疼又痒,条件反射往一边瑟缩,晏秋又赶紧使劲儿箍住她不叫她乱动。
    真是难。
    脱完一边,又是另一边,磕磕绊绊,总算把上衣脱了下来。
    晏秋帮她躺正身体,枕在枕头上,又替她盖好被子。
    正要走,只听姜音又是轻轻咕哝一声“晏秋”
    这是做梦梦见她了
    晏秋居高临下凝视她精致的小脸,内心好奇,鬼使神差的,她坐下,又轻轻应了一声“嗯”
    姜音不语。
    晏秋抬手去帮她整理额前的碎发,柔声问“你叫我么阿音”
    姜音睡的并不香甜,她微微锁眉,双手搭在身上无意识攥着“晏秋”
    晏秋稍稍低头,哄着她道“我在这里。”
    “危险”
    原来是噩梦。
    晏秋不自觉含了抹笑,看来在梦里,她也在保护她吧。
    梦是什么梦呢
    不足为外人道,却足叫姜音恍惚了好些天。
    她同任何普通少女一样,时而有些小聪明,时而又总是犯蠢。
    她的心底像是一块干涸土地,不生绿洲。忽而有一天,陌生人往里面撒了一粒种子,她时时灌溉,日日呵护。
    这是颗爱情种子会发芽
    亦或是,根本不是呢
    于是干涸土地有了伙伴,姜音在它旁边放了一杆秤砣,一边友情,一边爱情,它们互相驰骋,不分上下。
    夜夜夜夜,多愁善感肆无忌惮,让人颓靡。
    早晨,姜音赖在床上不肯起,她已醒,眼睛却总觉酸涩,睁不开。
    “这两天没睡好吗”晏秋躺在她身边,闭着眼淡淡道“平日一大早就见你起来闹腾人,这两天倒总叫我睡到自然醒。”
    姜音懒懒应一声。
    她夜夜失眠,怎么再闹腾她。
    姜音撇撇嘴,她这两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夜里等晏秋睡着,然后偷偷窥视她,直到二半夜。
    结果窥了几天,也没窥出个子丑寅卯来,简直让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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