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这个属于人的世界便相当寂寞。

    池蔚并不喜欢人群,她只把他们中的一部分作为自己的狩猎目标,所以在发现季岫的与众不同后她的兴趣便被勾了起来。

    她以前遇到的那些有兴趣的猎物都是贪婪而狡猾的,他们往往精于算计,在各个场合都能如鱼得水,他们会巧妙地展现自己的优势与价值,来换取每场博弈的筹码,他们的欲望极浅显,却又被各种看似高尚的理由体面地粉饰着。

    从来没有一个人如季岫一般,这般纯粹的让她只看到了她的难得,她感慨于她那极难得的通透澄明的心境,但同时又多少带了些可惜,因为她是又有着那样清冷孤僻的不善言辞的性格。

    这样的猎物在她的那些同类中本身便是异类,会活得相当艰难和痛苦。

    因为这世上的善与恶并不能立时就可分辨,因果报应也常常只是虚妄的自我安慰,好心未必能得到好报,善意却时常会被曲解,好人难做,高尚成了墓志铭,卑鄙才是通行证。

    心性高洁却又不通世俗的人,在还是学生的时候就会被同龄人边缘化,冷落在圈子之外,而一旦步入社会,便陷入了真正的绝地。

    而从生物学上来说,自私者的基因也更容易被遗传下来,劣币驱逐良币不过如此。但如果真正把理论套入到真实存在的某个个体身上时就又显得有些残酷了。

    池蔚不是好人,所以她虽然把一切看得分明却不会给予季岫任何帮助,她只是想把猎物的处境提前恶化一下罢了。

    她讨厌季岫眼里的光,讨厌她还怀揣光明的心,池蔚并不是什么中二少年,她没有那种要让世界跟着一起黑暗的无聊兴趣,她只是讨厌季岫把她当做好人全然信任着她,因为季岫以为的那个她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所以季岫对她的信任与好感越是增加,池蔚便越期待撕开面具后对方的反应,她知道自己的心态其实挺不正常的,但她就是喜欢看猎物崩溃的样子,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正常呢

    做坏人才能体验到更多有趣的东西,不是吗

    而至于为什么要采取如今这样的方式,为什么偏偏要执着于季岫的身体,池蔚自己也说不明白。

    只是在某一个瞬间便想这样做了罢了。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真正让对方猝不及防吧,毕竟从陆斐的事情上她已看到,寻常的针对根本不能令季岫动容,甚至季岫对那些过分的行径是不屑一顾的。

    池蔚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可是无疑地在耐心埋伏等待捕猎的某个过程里,她又确实对自己的猎物产生了狩猎之外的兴趣。

    她一直都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喜欢每一步都井然有序按照既定的计划来,她不喜欢超出自己安排之外的因素存在。

    就像季岫的内里有一颗过于沉静的心所以对外界的反应便格外寡淡一样,池蔚其实也很少有情绪起伏的时候,她对外界的人和事一直是漫不经心的漠然。

    而在发现自己在猎物身上倾注的精力比预想的要多时,池蔚的眼底便已凝上了冷意。

    季岫的存在于她明明应该如浮云,只是偶尔放松时随意抬眸一瞥的浮云,但这片浮云却在某一刻在波心投了影

    所以在黑暗的看不见光和影的教室里,池蔚将手放在了季岫的脖子上。

    在这座远离是非中心的小城,人们的喜乐都很平凡,他们寻常只看到光,光背后的黑暗却少有人理会,即便偶尔有暗影掠过也在尚来不及控诉的时候便又复归平静,了无踪迹了。

    太平岁月里,曾有将军比邻也无人会去关心,鹏起的故地,一切总是很好摆平。

    那个时候池蔚轻轻抚着季岫的脖子,她是想让她消失的。

    她的家庭,父祖的经历与她自身成长的痕迹,都教会她应该把不确定的因素提前扼杀在初期。

    当机立断,方不为所乱。

    那时的她感受着指尖底下的肌肤,那轻微的,不知所措的颤动,就像毫无所觉地出现在瞄准镜里的小动物,是那样懵懂无辜。

    她难得的有了犹豫。

    大概也是因为她是一个相当高傲的人,让一样东西消失对她而言并不是征服,逃避毫无意义。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犹豫之后池蔚便放开了季岫,她骨子里其实还另外住着一个偏激的冒险主义。

    那种隐隐的不受控的感觉令她兴奋,池蔚知道自己应该压制它毁掉它,但在这之前她又想放任它纵容它,因为她想知道自己会被这种感觉牵引着走到哪一步。

    于她,大概更享受在失控的边缘自控,在最激烈的时候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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