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她药物缓解疼痛,她也断不会接受,对于她而言麻痹自己的痛觉就是在另一种程度上向池蔚屈服。

    季岫冷着眼默不作声,她虽疼得厉害,脊背却依旧直直挺着,那是一种无声而又执拗无比的反抗,池蔚明白,所以她也没有再多言,脸上也没有不豫之色。

    其实抛开其它不论,池蔚骨子里应该是一个温和的人。当然若一定要追究这份温和的真实性,那么起码她也是一个端沉的能装出温和表象的人。

    而不管从这两点的哪一点上来说,起码这对季岫而言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事情,她可能永远不是池蔚的对手,永远摆脱不了对方,但起码有一点,池蔚并非阴沉残虐的人,有时候平平安安性命无虞,便已经是希望。

    当然眼下的季岫是想不到这些的,她还太年轻,虽然过去或许有种种波折,但仍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她是不曾经历过的,所以她很容易在一些事情上想得太偏执。

    她还不曾意识到许多时候有些感情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曾明白是何时悄然而至的,又该在何时让它尘埃落定。

    她只记住了过去那个池蔚,那个她曾经付出全部真心相待的朋友,那段连存在都已变得虚无的短暂记忆,都被如今的池蔚所彻底毁掉

    所以季岫偏执地不愿意再去看到池蔚任何好的一面,她不愿意再上当,她也不敢再相信这个人身上还会有什么是真实

    季岫没有理会池蔚伸过来想要扶住她的手,她直接绕开了对方往自己床边走去,池蔚却在半道将她一拦又一揽,直接扣住了她的腰腹和双手。

    季岫一时间被囚在对方怀里动弹不得,九月末,衣衫尚薄,两人的体温很自然便交融在了一处。

    然而不管过去多久,两人之前又有过多少肌肤之亲,对于这样的贴近季岫都很不习惯。

    她刚打算将眉头皱起来,池蔚却已经安抚似地吻了吻她发顶,然后俯首将下巴抵到她肩上,轻声道“你床上现在不方便再去睡觉。”

    闻言季岫一愣,随即便想起方才在卫生间里时见到自己睡裤上的那一团血迹,一时间心里尴尬不已,一张原本还有些发白的小脸顿时又泅出了些许胭脂色,像极了浓香吹尽时的晚杏,风色残卷,唯余了蕊心深处的红痕,似美人泣露。

    大约是她这般模样既有些可怜又透着些可爱,池蔚眼里带上了轻笑,侧头轻轻一口含住了季岫的耳坠,用牙齿在那团小巧饱满的滚圆上轻碾了一下。

    季岫一颤,身体仿佛被人劈成了两半,一半还在艰难抵御着生理期的腹痛,一半却因着池蔚的动作而酥软成了一团春水。

    “你”此刻,她连眼角也都染上了绯红,眸中浮着濛濛水雾,急道,“你你别太荒唐”

    生理期身体如今正是尴尬的时候,季岫怕极了池蔚会更进一步,然而原本该是义愤填膺的语气,此刻因着池蔚的也变了腔调,软软地倒是像在求着对方继续。

    池蔚眸色渐深,如暗夜一般却又仿佛藏了无数熠动星光。不过她并没有再继续逗弄季岫,只是趁着这会儿功夫直接将人锁在怀里带到了自己床下。

    “先睡我床上。”将手臂稍稍松开了些,池蔚对季岫道。

    季岫抿紧了唇没有答话,她还没有从刚才那阵缓过来。

    见她不愿,池蔚也没劝,只埋头到季岫项间,细细轻啜着往上,引得季岫身体又一阵战栗不止。

    她全身上下所有的敏感点池蔚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平日耳朵边被吹口气季岫都会痒得逃开,偏偏眼下池蔚却故意惩罚似地又往她耳垂上咬去。

    这一次池蔚咬住后也没有像刚才那样立即放开,反是微微探出舌尖勾着季岫的耳珠慢慢打转。手亦放到季岫腰上的软肉处,用拇指和食指间的指腹轻轻托着,余下三指则若有似无抚在上面,道“好了,别任性,上去睡。”

    许是因为一直咬着季岫的耳垂没有松开,池蔚说话时声音低低的,像浓浓的夜色里弥了一层轻纱似的雾,月光朦胧晕开在其中,端得是声色惑人。

    一时季岫的身体软软垂倒在池蔚怀里,灵魂却又格外清醒地好似浮在半空俯视着这一切,她并不愿这样,但每次池蔚的亲近总会令她生出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力感。

    她厌极了这样的感觉,却又不得不迫于形式求道“你,你先放开我”

    许是因为之前喘得厉害,花光了力气,乍一开口季岫的声音软软酥酥,跟小孩子家家撒娇似的。

    她自己听到这个声音时都又羞又恼只想掩面,池蔚却仿佛极喜欢,在她耳畔又轻啄了一口才算作罢松开了她。

    季岫甫一得了自由,便也顾不上脚步踉跄急急朝后退了几步,直到床边的铁扶手把她挡住才停了下来。

    池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道“怎么,我便这么可怕不成。”

    季岫不理她,她委实没什么精力再与池蔚啰嗦,扭头扶着扶手便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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