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十几年了,锦觅还是第一次过这个世界的乞巧节。她也是心大,以为节日名字一样,形式也差不离。等到节日这天,她看着一群宫女抓蜘蛛、穿针引线,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竟出了个丑,好在知道的人不多,不然丢人丢大发了。只是,令她奇怪的是,明明熠王以过节为由暂扣了她请辞的折子,可乞巧节这天,熠王那儿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锦觅估计熠王之前也不知道乞巧节的流程,后来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妥,又不好意思跟她说,才干脆不露面权当没这回事儿。
说实话,熠王没有露面,锦觅其实还松了一口气,上次熠王的告白着实吓坏了她。虽说熠王后来不再提及此事,但多留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好不容易撑过乞巧节,锦觅迫不及待的再次上书请求离开。
在此期间,润玉仙又来了一次,将所需药材给了锦觅后就匆匆离开。有灵药,有丹方,锦觅很快制出一盒药膏,只等润玉仙过来取药。
“咣当”房门猛地被推开,正在挑拣药材的锦觅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旭凤脚步踉跄的走了进来。
“王上,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旭凤没有回答,他紧紧的盯着锦觅,一步步向她走来。
不知怎地,锦觅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吓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看到她避之不及,旭凤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快步上前牢牢的抓住她的双臂。
锦觅挣扎了几下,不但没能挣脱,反而使得旭凤加重手劲,将她勒的生疼。离得近了,锦觅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心知这人一定是喝醉了。她有点恐慌,清醒的人还能说理,可喝高发疯的人谁能制得住。只是若对他动手的话,等他酒醒了治罪怎么办
锦觅只能讪笑道“王上,您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没关系,您在这稍微等一小会儿,我去喊秦潼将军。”
“没有走错,我找的就是你。”
“这,深更半夜的,王上您的行为未免于礼不合啊。若是您真有事,明天一大早我就去见您如何”锦觅好声好气的哄着。
“于礼不合”旭凤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问道“与本王的夜会是于礼不合,那圣女与润玉仙的夜会就合乎礼制了”
锦觅大惊失色,他,他什么时候发现的锦觅知道以旭凤的性格不会无的放矢,他肯定是看到自己与润玉仙见面才质问自己。
定了定神,锦觅四两拨千斤的说道“王上也知那是神仙,岂能以人间的规矩约束。”
旭凤嗤笑“你惯会巧言善辩,可惜”
他终于松开锦觅,转身走向案几“今日南平侯再次上书敦促本王尽快与穗禾成婚,你怎么看”
锦觅腹诽“我又不是元芳,我能怎么看”
不过旭凤到底是问正事,锦觅也想尽快将他打发走,遂认真的问道“那王上是想听实话,还是好听话”
“哦,实话是什么,好听话又是什么”旭凤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这个问题本意是想探明锦觅的心思,可她的应对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好听话是王上文韬武略,郡主金枝玉叶,你们的婚事乃天作之合、佳偶天成的美事。”
旭凤抬头锐利的看向锦觅,他强压着火气淡淡的问道“那实话呢”
“实话就是要看王上手中有多少兵权了。南平侯早有谋反之心,穗禾郡主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他定然不愿女儿嫁给您。可这段时间南平侯三番五次催促,除了穗禾郡主态度坚决外,想来也有试探王上的意思。”
“若王上手中兵权够多,多到足以压制南平侯,那么您就可随心所欲,想娶谁娶谁,不想娶谁就不娶;但若是还未准备稳妥或是您宅心仁厚不愿引起淮梧内乱,那王上不妨娶了郡主。郡主对王上情深义重,有她在,南平侯怎么着都会投鼠忌器,借此机会王上就可以徐徐图之。”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锦觅觉得以旭凤目前的势力还不足以完全压制南平侯,这一点从他被南平侯几次三番的下毒刺杀,却依旧对南平侯束手无策就可以看出。
“呵”旭凤忽地笑起来“说来说去,你都认为本王应该迎娶穗禾”
“王上”锦觅正色道“这不是臣认为,而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如今淮梧看似安稳实则内忧外患,外有凉虢虎视眈眈,内有南平侯狼子野心,您是淮梧的王,保卫淮梧,保护黎民百姓不受刀兵之灾是您的责任。就像臣身为圣医族圣女,钻研医术、治病救人是臣的天职,而遵守族规,为王上尽忠是臣的责任。”
“好说的真好”旭凤拍着巴掌,表情渐渐变得阴沉“那么你告诉本王何为忠是你们圣医族的族规大,还是本王的旨意大你费尽心思撮合本王与穗禾的婚事果真没有你的私心在吗”
肯定有私心在,但她不能就这样承认啊刚想开口,就听旭凤说道“不能为后,亦可为妃,圣女你要想清楚再说。”
一股子怒火夹杂着委屈从心底喷涌而上,她连王后都不愿意,岂会愿意当一名妾室,好歹自己也救过他帮过他,他就是这样报恩的也太欺负人了
不过锦觅也知道熠王这是心气不顺。前脚她刚拒绝了他,后脚她就和其他男子见面,在熠王心中,圣医族的圣女无论生死都该是王上的人,就像前世宫斗剧宫女跟个侍卫说话都会被诬陷成私通,只因为宫女也算皇帝的人。
锦觅想了想,三分真七分假的说道“王上猜的没错,臣是有私心。只是这私心全是为了淮梧,为了百姓,是臣的错,臣的私心过于狭隘,没有考虑到王上的意愿。”
锦觅心道,如此说你总没话说了吧可没想到旭凤冷笑两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扔到锦觅面前“圣女大义凛然真让本王佩服啊,只是本王却觉得圣女此举其实是为了私情吧”
锦觅看着熟悉的纸张大惊“这不是自己偷偷画的润玉仙的画像吗”
因怕羌活发现,锦觅不敢装裱就把画纸偷偷藏在自己的私人物品中,却不防被搜了出来,她急忙捡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旭凤“王上,您怎么能搜查臣的私物”
“私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连你都是本王的,更何况这些物件。”旭凤阴鸷的盯着锦觅“没想到圣女竟如此爱慕此仙,不但经常私会还赠礼诉衷肠,本王倒要问问圣医族,圣女这番举动是否违反了族规”
“王上”锦觅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道“臣对润玉仙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一丝逾矩。一朝为圣女,一生不可移,润玉仙乃神仙中人,臣一俗世凡胎从未奢求过,所以王上您大可放心,臣活着只会是王上的人。”
旭凤气到极致反而有种无力的感觉,他失魂落魄道“初次见你时,我就觉得非常熟悉,其后日日与你相对,即便痊愈了我也不想离开,我回来后本想先稳定朝局再去寻你,可阴差阳错让你提前出现在我面前。你的到来令我又喜又怕,喜的是能早日见到你;怕的是你在这里会有危险。后来,咱们联手击溃南平侯的阴谋,我惊喜万分,你并非你所说出身乡野,愚笨无知,你比穗禾都适合这宫廷的诡谲。你说喜欢龙型花灯,你又买了做灯材料,我暗自欢喜以为你是为了我,巴巴做了几天的凤凰灯来讨好你,却不想我竟是自作多情”
旭凤眼神一厉“你以为我娶了穗禾就会放你回圣医族不可能,本王不会让你有机会与那润玉仙双宿双栖,这辈子你只能做本王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