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胸贴肚皮的饥饿感萦绕在脑海里,迟迟挥散不去,想到下午要坐一下午的车,他也没和老三计较,荤素冷热辣全点了一个遍,真的吃到肚皮都要撑破。

    “呕”车动起来,许八夕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他干呕了几声,泛着酸味的食物涌到喉咙里被他生生咽下。

    偏偏隔壁座带着眼罩,挂着耳机的男人毫无一点反应。

    修长的两条腿撑在前后两张座椅间,似是伸展不开。

    “先生你好呕”许八夕开口,想让对方收一下腿,谁知又干呕一声,他立即死死闭上嘴。

    眼前男人只露出高挺的鼻梁,线条紧实的手臂交叉在胸前,似乎没有听到许八夕的声音。

    头晕加上不断上涌的泛酸液体,让许八夕顾不了那么多,起身一只手捂着嘴,俯下身子用力去摇晃面前睡着的男人“先生醒醒先生你醒醒”

    男人不耐烦的扯下眼罩,揪掉耳机话还未说,就看到一道黄色的液体从自己面前倾泻而下,而他胸前,瞬间感受到湿热

    “我靠你他妈往哪里吐你”

    “呕对不呕”许八夕顾不得道歉,抬起腿从男人腿上跨过,飞奔向车厢里的洗手间。

    许八夕撑着洗手台,拧开水龙口开关,捧着水仔细洗了把脸。

    这才算是得救了。

    想到无辜被自己牵连的男人,许八夕开门的动作一僵。

    他边从裤口袋掏钱包,边往车厢里走。

    看着所剩无几的现金,许八夕想着怎么赔付那人的衣服,他现在只剩许父留给他的娶媳妇的存折,卡里的余额估计只有个位数了

    不管怎样,一定要先好好道歉。

    下午,车厢里乘客大都都在昏昏欲睡,没有人注意到许八夕。

    许八夕心里想着措辞,回到位置前,却发现他弄在地上的污渍已经都被清理干净,就连刚才弥漫在车厢里浑浊难闻的气温都被空气清新剂遮掩没了。

    而那个一身黑装的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许八夕本就有些虚脱,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后排的乘客似乎醒着,见许八夕脸色苍白又久久未落座,关心的问道“小伙子,看你脸色不好,怎么不坐下”

    许八夕这才垂头看,是一位中年大叔,他想了想,说“大叔,你有没有看到你前排这个乘客去了哪里”

    中年大叔摇了摇头“没看到呢,车上这么多人,我也没有留意。”说完又补充道,“你丢了东西”

    “没没有。”许八夕垂着头,低低应道。

    或许那个男人已经在自己去洗手间的时间里到站下车。

    而火车上寻人,如同大海捞针。

    可惜的是他也根本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就算是以后遇到,许八夕也没有开口道歉赔钱的机会。

    许八夕握着钱包坐回原处,莫名松了口气。

    他一路辗转,回到拥挤的老城区时已经夜里九点。

    房间里久未打扫,开门后尘埃扑鼻,许八夕拖着行李回到卧室,巴拉出行李箱里在宿舍用的干净床单,胡乱铺在床上,也顾不得整理,倒头就睡。

    许八夕太累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被饿醒。

    家里没有任何食物,许八夕简单收拾一下,下楼吃饭。

    正是用餐高峰期,小区里的商业街满满当当的人。

    他好不容易排队买到一份快餐,坐在快餐店安置在外的矮桌椅上,狼吞虎咽,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饭。

    许八夕真的被饿怕了,总担心这辈子再被饿死。

    不管能不能赚钱发大财,先维持日常基本生计才是最重要的。

    别人拼爹拼娘拼媳妇,还有人拆二代拆三代,而他许八夕身后没有任何倚仗,只能靠自己。

    许八夕当年的高考成绩勉强进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二本,读的是学校最坑的城市规划专业。

    城市规划,规划城市,听着多么像是一个构造城市蓝图的伟大工作,但这坑爹的专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交最多的学费,请最烂的老师,学最杂的课。

    总而言之,加上他上课不认真听讲,混了四年。

    今天的他,除了手里握着本科学士学位证,根本没有任何含金量的证书。

    “老李,纪家老菜馆那个店要低价转让了,你听说没”

    许八夕扒饭的动作一滞。

    纪家老菜馆

    那不就是他爹最好兄弟的店吗,怎么这会都要转让了

    许八夕想起存折上的数字,前几天被他压下去的念头此刻抑制不住的往外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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