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漂浮起来,苍白的脸色显得他脆弱而尖锐。

    “”源赖光依旧笑着,弯起惨白的唇。

    “是么我可怕你舍不得我比谁都清楚,你是把什么样的刀。”

    源氏的家主闭上那双充斥着霸业的双眼,这种沉默几乎要将鬼切逼疯,他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上去,狠狠地咬住那白色的唇角,最好能咬出血,最好能让他再也说不出这种胡言。但这只是想法,他强撑着反驳“源赖光,你有什么资格说了解一个妖鬼你最厌恶的妖鬼又怎会入你的眼别让我发笑了”

    “你已经不是完全的妖怪你是我创造的”

    “闭嘴还有力气说话不如好好反思你的罪行”鬼切下意识地回避他未说出口的那句话,冷眼看着银发被凝固的血块结成黑红,长期身在高处的男人此时狼狈不堪,躺在自己的血泊中被冰雪炙烤。

    “真是没有教养的刀啊”

    他是源赖光创造的怪物,是唯一一个完全属于源赖光的宝物。

    鬼切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力量的流失让他几乎站不住脚,血契的力量让他共享穿心的绞痛,他的血开始从嘴角滴下,滴在源氏的白色龙胆纹上,又缓缓地淌进那一片池塘。

    他快要消失了。

    但是,他不能这样死去。

    他不能被源赖光控制着死在他身边,他要自己掌握自己的生命。

    他以友切为杖,支撑着身体。

    他要找一样东西。

    风还在吹,但是却奇迹般地被割裂开来。

    是了,是那把髭切。

    鬼切看不见了,但是他能听见髭切的呼唤。

    他用最后的力气挪动着沉重的右手,挥出他这一生最后一刀,最后一次杀戮。

    “铮”

    兵刃相接,有妖力支撑的友切却发出悲鸣,在斩到髭切的瞬间从刃尖开始,断裂成一堵无用的残渣。

    本来,友切完全可以在妖力的支撑下和髭切同归于尽,两刃一同断裂,正是鬼切需要的答案。这三把斩杀同族的刀到了赎罪的时候,他自己在上一个轮回的软弱,让他与源氏纠缠不清却始终狠不下心斩段这些丝线,始终没有受到惩罚。

    “是嘛你不想吗”

    失神的红瞳看向手中的友切,它宁愿自己身死也不愿亲手伤害自己的友人。

    不愧是友切啊

    在碎了狮子之子、友切两把佩刀,断裂一只妖角之后,他已经没有动弹的力气,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触感也在离他远去。

    他快要变成一把彻底的刀了。

    鬼切遥望着远方,他听到那条河的水声。

    在风雪过后,阳光终于映照在雪堆上,闪闪发光。

    鬼切好像透过隐隐幢幢的光看到了河的对岸,在早一些的时候,那里有着成片蓝紫的龙胆。恍惚间,他回到了那个夏日,在那天的烟火下看着一朵朵,一瓣瓣的紫花慢慢凋零。

    一片接着一片。

    他苦恼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现在就不用了,他也像那些花一样,一点一点,从躯壳到灵魂,化作泥土,被风吹散在空中。

    他也要像另一个自己一样,微笑着,将自己送去往生。

    白发的恶鬼在阳光下轻轻笑着,那些光束透过身体打在他的脚印上,昔日的武士握着断刀,沐浴在光中,闭上双眼。

    红色的断刀砸落在雪中,悄然无声地化为尸体。

    髭切则无言地凝望。

    云层之下,悄悄融化的雪浸湿泥土,将碎裂的刀淹没,吞吃掉了耀眼的光辉。

    鬼切的身影化为记忆,在内心的愧疚和后悔折磨了他一生之后,他终于能抱着那把刀,同旧主一同安睡在彼岸花盛开的地狱,再没有来世。

    这是鬼切认为的结束。

    但是,源赖光还活着,在心脏被贯穿,血液流失过度的情况下,他还拥有着平和稳定的呼吸,没有咒术的加持,甚至没有任何防护,这难道是一个奇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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