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上三界, 人们遥望着无情宗的位置,有些木然。
    大家都有些习以为常了,上三界这两日不是火光就是爆炸的,大概是清理温家人的行动不是那么顺利,各宗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轰动。
    所以无情宗这点动静, 倒也不至于十分引人注目。
    顾九命本没有打算这么高调的, 但问题是出在这个高塔之中,温家人被一种名为捆仙链的东西锁着四肢, 灵力尽失, 寸步难移。
    她的空门法再怎么,也是只能传送行动自如的人, 这种被锁在铁链中的根本没办法。
    鬼王便更没办法了, 于是两人一合计,只好合力把链给炸了, 可一个没注意炸了个翻天覆地。
    没惊动上三界,可惊动了无情宗里面的弟子。
    长老们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呼啦啦一个闪身,缩地成寸地便来到了崩塌的塔前,定眼一看门口居然还有自家弟子
    “梁画, 什么事”
    梁画瞪着一双忠厚老实的眼睛, 看看那漫天的火光和炸落的石块,头一垂死气沉沉地答“顾九命劫温家人。”
    掌门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怎么不拦”
    “拦不住”
    长老们也不跟梁画废话了,神识猛地一放,纷纷祭出法宝, 杀机锁定了高塔之中,可谁知道神识挖地三尺地搜索了一遍,愣是再没有顾九命的身影,连锁着的温家人也消失不见了。
    那是真的来无影去无踪。
    掌门反手取出一个莲花型的法宝,在半空之中抓取一丝顾九命的命脉气息注入莲花之中,他闭眼肃穆地呢喃一段口诀。
    便见那闭合的莲花的花瓣一片片缓缓打开,美不胜收。
    掌门眼睛半开,那莲花花心是一幅上三界地图,他目光紧盯着地图上中的一个光点,倏然瞥见那光点从这一段猛地跳到那一端,再来来回回地跳了几次,才最终落脚在一个有些眼熟的地方。
    还在无情宗的势力范围内,而且还是梁画管辖的地区,那个山洞是梁画平日练功的去处
    掌门目光陡然锐利地盯着梁画“你与那顾九命,是何关系。”
    一个字一个字如杀人的利剑,锐不可当。
    那压力如洪水,梁画的肩膀不堪重负,噗通一下跪在掌门面前,垂首愧然“弟子错了”
    顾九命带着温家人用空门掩人耳目地多跳了几个地方,可那道炙热的、饱含杀机的视线始终黏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天上开了个眼睛,无论她走到哪都能盯着。
    她知道行踪暴露了,但在无情宗里做这样的事情,不被找到才奇怪。
    倒也不至于惊慌,把救出来的数十个温家人,其中还包括无情宗的彤长老,送进山洞后,她站在洞口,望着日落的旖丽,和村落悠悠升起的炊烟。
    无情宗这一行,算是打响了进攻的号角,藏山跟温家、跟礼秉是彻底脱不开关系了。
    走这一步险之又险,如危崖上走钢丝,一步之差就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她想起在识海中与礼秉的那一面,他陷入沉睡前与她的那一番话,他最后向她抛出的橄榄枝。
    下一步,成则一世功名,败则历史的尘埃。
    她叹了口气,如此孤注一掷,真的不知道是对是错。
    危崖上的风,可能就是冰冷刺骨的吧。
    “你这样大费周章地救我们,定是有所要求的吧”不知什么时候,彤长老已经来到顾九命的身后。
    这是一个历尽沧桑的女子,面容近中年风韵犹存,一言一行如春雨飘过,无痕无迹却细腻入微,可手腕脚腕上依旧挂着的镣铐却给这一抹风情减了不少分。
    顾九命回头,能注意到藏在山洞中的温家人都在或明或暗地注视着她们。
    她温和一笑“温点年纪太小,年少气盛,跟他没什么话说。”
    放屁说得她多老一样,不才大他数年
    躲在山洞里虎视眈眈的温点险些就要冲出来跟顾九命理论一番,被温离死死按住了。
    “虽然温浅临终前把族长之位传给了点儿,但那个孩子的确暂时难担大任,想一些事情也并不全面,他也和我说清楚你曾跟他说过的话。”彤长老巍然不动,平稳莫测地说。
    “彤长老又是如何想”顾九命饶有趣味地问,她从中窥探了彤长老的一丝态度。
    而这一丝态度,也是她早就预料到了,否则她不会大费周章地去救她。
    “我不知道你对公弄是如何想的,点儿说你是开玩笑,但我听了却当真了,我且不说礼秉如何对待我们温家,但事实上,的确公弄才是我们温家最大的仇人。”
    如今血洗温家,也是公弄下达的命令,这一点,温点根本没想过。
    “温家一日不除,公弄是不会放心的,他不会放过我们,所以”
    彤长老意有所指地稍作停顿,但见顾九命纹丝不动,四方平稳,顿觉这个人心思不露半点,整个人藏得密实,露出来的只是冰山半点。
    她也就不试探了,继续道“我当顾道友的话是真的了,希望顾道友能跟温家合作,除掉公弄。”
    “我又如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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