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用过晚膳, 宫人便撤了器具, 此刻便卧榻而眠, 似乎有些早。
    方才用膳时,谢娉婷不好多问什么, 但她明显感觉到殿下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猜想, 定然是朝堂上出了事故。
    按理说, 对殿下有威胁的赵家,如今已经大不如前, 赵贵妃薨逝,赵林又被革了职,赵家也就只有一个赵柏还能兴风作浪,单单只有一个赵柏,不足以让殿下如此挂念。
    她隐约能感觉到,殿下要走一步大棋了。
    周怀禛见小姑娘虽然看着自己, 可目光却有些失神, 似乎是在想什么复杂的事情,他蹙了眉,沉声道“呦呦,过来。”
    谢娉婷微微一愣, 她走到他身侧, 一时不防,却被面前的男人拉进了怀中,他坐在太师椅上, 背部挺直,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她的臀部落在他的大腿上,只觉得热乎乎的,她动了动,却被太子殿下扶住了腰,他惩罚似的拍了拍她的屁、股,亲了她一口,低哑道“别动。”
    谢娉婷红了脸,她受力不稳,只能揽住他的脖子,此刻与他离得这样近,她下意识低了头。
    周怀禛望着她小巧又白嫩的耳垂,眼神不由暗了暗,他眸中翻滚着热意,半晌才平静下来,他低声问她“方才在想什么”
    谢娉婷心突突直跳,她还以为殿下这般姿态,又要做些不正经的事
    她抬首怯怯望着他,不敢对上他的眼睛,目光只落在他的微抿的唇上,结结巴巴地问道“殿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话罢,她又想起女史们教的规矩,其中便有女子不得干政,她忙改口道“只是随意问问,若是涉及朝政,殿下可以不必告诉我。”
    周怀禛眯了眯眼睛,他忽然意识到,小姑娘好像一直挺在意这些繁琐的规矩。
    要搬出丽正殿是如此,如今同他说话也是如此。
    这让他有些不高兴。
    在她心中,是规矩重要,还是他更重要
    周怀禛并未将这话直接问出来,他揽住小姑娘的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他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呦呦,孤没什么可瞒你的,你也别瞒着孤,往后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来问孤。”
    谢娉婷的心忽然跳了跳。
    除了,她没什么好瞒殿下的。
    周怀禛见她没有反驳,心中总算舒坦了一些,他望着她明亮如星的眼睛,说道“至于那些规矩,都是做给旁人看的,在孤面前,你不必守着那些规矩。”
    谢娉婷望着他,眼底有些动容,沉默了半晌,她还是软声道“好。”
    出嫁前,祖母告诫她,在东宫不能任性,规矩比什么都重要,她自然知道,祖母话中的意思不只如此。
    祖母是希望她能守住本心。
    可是如今,殿下又告诉她,在他面前,她不必守着这些规矩,她心中滚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动容。
    周怀禛见她乖巧,心中微动,低声道“今日世谨归来,带回了关于充州的消息,充州暗送军械给北夷,赵家出资,靖王党押送。”
    这则消息就像是一个惊雷,谢娉婷愣了愣,半天没回过神。
    可她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上辈子,二皇子同北夷串通骚扰边疆,也许比这辈子更早一些,北夷人在七月份水草丰茂之际骚扰边陲,边陲百姓深受其害,而那时的陛下并未像这辈子一样乱服丹药,尚且康健,他不喜太子,这才派遣殿下去北夷平定边乱。
    倘若她没猜错,上辈子周怀祀与北夷串通,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想让殿下在那场战役中殒命,如此一来,二皇子在充州把控军权,长驱直入燕京,才有可能问鼎帝位。
    这辈子之所以不同,是因为皇帝服了丹药伤及龙体,赵贵妃和二皇子都慌了,周怀祀生怕崇元帝驾崩,殿下顺利登基,而他远在充州根本无法及时赶回燕京,所以匆匆回京,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可以肯定的是,周怀祀同北夷的合作关系,早就开始了。
    谢娉婷心中微定,她又问道“那殿下打算如何应对”
    周怀禛见她的神色是少有的认真,心中颇有些稀奇,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开口道“自然是逐个击破,靖王与赵家一起,就是一个毒瘤,倘若只剩其一,便没什么可担忧的。”
    谢娉婷心中有数了,殿下首先要攻克的一定是赵家,一来,赵家因为左相贺洵的弹劾已经受了重创,乘胜追击要容易许多,二来,赵家就近在眼前,与远在充州的靖王相比,显然是赵家的把柄更好抓。
    若能找到赵家与二皇子、北夷来往的证据,便可一箭双雕,赵家彻底倾颓,靖王也没了筹码,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彻底投靠北夷,一个是负荆请罪,回头是岸。
    无论是哪种选择,对周怀祀来说都是灾难。
    谢娉婷想到这儿,便不再问了,她知道,关于如何寻找证据,殿下想必已经有了主意,这些细节,即便她是他的妻,也不宜再多问。
    周怀禛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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